这是破罐子破摔,今天府里闹出的事,夏炽不会原谅他,更别提什么扶持不扶持,既是如此,他当然要先下手为强,要是夏炽能被问审入狱,再买通人将他除去,那就压根不妨碍自己回京述职,只可惜他的儿子注定与仕途无缘。
一想到这事,他不禁恨恨瞪向燕翎,心想只要夏炽入狱,必定将她逮来,成为儿子的玩物不可!
「江大人言词太过偏颇,怎能仅听一个小厮的说法就定罪?我哥身边也带随从,怎么你就不问问?」易珂笑笑反问。
「那是夏大人身边的随从,证词怎能作数?」
「就是,既是如此,为何江大人府上下人说的证词就能作数?」易珂佯装一脸不解地问着,随即笑得又坏又恶劣,「哥哥,这算不算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夏炽闻言,嘴角微抿笑意,抚了抚她的头,要她收敛点。
只是易珂一贯将他的安抚视作鼓舞,再问:「敢问是何时发现庄宁死了,又是谁发现的?哥,刑堂上都会这么问的,对不?」她回头问着,笑得一脸灿烂。
「对。」笑意像是怎么都止不住,在他嘴角不住蔓延。
「江大人是不是该将相关人证都找来,咱们来查查庄宁到底是被谁所杀?」易珂笑吟吟地问着。「在未查出真相之前,谁都有嫌疑,尤其是江大人,毕竟这里可是江家的地盘。」
「放肆,燕姑娘这是含血喷人!」江布政使怒道。
「千万别这么说,我这道行还没尊夫人高呢。」易珂意有所指地看向江夫人。「江夫人,要不要我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一遍?是说,好像也不需要我多说,那些女眷全都瞧见了,大伙心知肚明。」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夫人目光闪烁地道。
「无妨,回京后我再说给一些听得懂的人听。」易珂笑眯眼,再看向江布政使,问:「江大人,人呢?」
「我府里小厮众多,一时半会也找不来,我倒觉得夏大人嫌疑最大,依律,该先押入大牢再审。」
「小厮确实挺多,不过刚刚这位蒋四怎么就来得这么快?」易珂酸了他一句,回头再问:「哥,江大人有权将你押进大牢吗?」
「如果罪证确凿。」
易珂轻点着头,毕竟这里最大头的是正二品的布政使,她哥只是个三品官,输了人家一截。
她认为庄宁之死和江布政使无关,他紧咬着夏炽,纯粹只是想要掩盖他儿子干的好事,他肯定比谁都希望夏炽可以被押进大牢,真正行凶之人的目的,恐怕也是如此。
但这又是为什么?易珂懒得想了,肚子饿了,只想回家吃常嬷嬷做的凉食。
「既然这样,大伙一道进屋吧,屋里就有答案。」她胸有成竹地拉着夏炽朝屋里走。
夏炽有些意外,他是有法子自清,可她是凭借哪一点这般自信?
外头的人见状,也跟着想凑热闹,就在他们一行进了寝房后,其余的全都挤在门口观望。
而易珂瞧也不瞧庄宁的尸体,左看右看后,直接朝左手边的紫檀柜走去。
「燕姑娘这又是在做什么?」江布政使恼道。
站在他身旁的康起贤也直睇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见她走到紫檀柜前,道:「今日,我有幸得知江家的丑陋,所以做了大胆的猜测——」蓦地,她拉开紫檀柜门,就见里头藏了个人。
「……娇儿!」江夫人尖声喊着,高悬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放下,看女儿脸色惨白地瑟缩着,想上前却被制止。
「江夫人这是做什么呢?她可是最大嫌疑犯呢。」
「你在胡说什么?娇儿一个小姑娘要如何杀了个男人?」
「这难说呀,说不准是庄宁对她意图不轨,所以她奋而抵抗才杀了人。」
「胡扯!若说她杀了人,凶器呢?你无凭无据,因为她在这儿就说她有嫌疑,简直荒唐!」
「我也觉得挺荒唐,可这些荒唐话江大人不是才刚说过?我哥不过是到了偏院附近,你就打算押他进大牢,怎么现在轮到令千金,你就觉得荒唐了?」易珂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江大人,要不你说说,令千金明明人在花厅里,为何无缘无故地跑到这个男宾会暂歇的偏院?还是说,她是来和庄宁私会的?」
夏炽听着,不由缓缓别开脸,努力压抑唇角笑意。
外头众人议论得可欢了,到底没几个人在乎庄宁是怎么死的,在意的是上一刻还上演一家亲的江夏两家,此刻不知何故撕破脸。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