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行事?
「皇上正倚重我爹,公主不会自讨没趣,徒增皇上不喜。」
面对他的一针见血,易珂眯眼注视他良久,突道:「决定了,你就当我的侍读吧。」
夏炽微愕瞅着她。「公主,我是男子,不能当公主的侍读。」
「我要你就是要你,才不管那么多。」话落,她拉着他的手往湖畔另一头走。「你说对了,我偏爱月季更胜芙蓉,可父皇喜欢芙蓉,我自然要投其所好。」
「为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也要这般迂回?」
易珂回头,笑着却像哭着。「因为天家就是如此。」
天家没有亲情,只有算计。
宫中每个人都在算计,争夺着,她在局内,不得不算计。
夏炽瞅着一身艳红的她,衬着背后大片的月季花丛,她犹如花精般绽放得那般恣狂又放肆。
「公主,我可以成为你的家人。」他脱口道,说完便察觉自己太过逾矩。
「咱们又没血缘,如何成为家人?」
「谁说非要有血缘相承才是一家人?当你真心喜爱一个人时,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是你的家人。」
「可是会有人喜欢我吗?」不是因为她的头衔,纯粹因为她是她。
「会,我就喜欢公主。」
易珂一双绝艳美眸微颤了下,随即扬开令花儿都失色的笑。「机灵鬼,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她突然想起,夏炽是第一个让她意识到喜欢的人,他让她开始主动去喜欢人,也期待她在意的人也能喜欢自己。
尽管,他不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但,肯定是最后一个。
等她醒来,她得让他明白,她早早就把卫崇尽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的她,心里满满的只有他。
她想他,总觉得分开太久,她想念他了。
「阿驹……」
嗯,他在找她了呢,她得赶紧醒来,不能让他等太久。
忖着,她用力张开眼,而他就近在眼前,只是……「怎么瘦了?」一开口,她的喉头干涩得发痛。
「先别说话。」夏炽起身倒了茶,拿了小匙沾了点水抹在她干裂的唇上。
易珂疑惑地看着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又或者该说,她根本使不上力,简直跟五年前一样。
唉,怎么了又来了?
「你呀,跟你说很多次了,别跑,为什么总是不听?」夏炽哑着声喃着。
易珂见他又气又难过,整个人更气虚,只能乖乖听训,不敢辩解。
「你老是走得那么快,如果再走丢了,这次我要去哪寻你?」
「我这不是醒了。」可能是睡得比较久,所以让他担心了。
「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
「三天?」跟上次一样罗。
「三十二天。」
易珂瞠目结舌,怀疑话中的可信度。怎么可能?三十二天,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就是作了一场梦而已,哪里需要费上三十二天?
可是他的神情严肃,话语认真,易珂立刻乖乖反省。「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如果不是大哥刚好带着御医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答应你,往后绝对不会再跑,真的。」她费力抓住他搁在床畔的手,软声撒娇。
「真的,别气了,别气。」
「我不是气,我只是……」他抿紧了唇,道不出这三十二天,恐惧不安是如何日夜折磨他。
瞧见他眸底月华倾落,易珂更急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真的真的不会再犯。」
「……你不知道当我赶冋府,得知出事时有多不安,再见你倒在地上,浑身冰冷,我……」他搀着眉,痛得说不出话。
「阿炽,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不管要我做什么事都可以,你不要难过了。」见他痛苦,彷佛加倍痛在她心底,她轻扯着他的手。「刚刚,我作了一个梦,梦到初遇你时,我才想起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喜欢的人,你是第一个说要成为我家人的人,所以我想,也许你就是将我扣在人间的牵挂,我才能为你停留。」
否则,她明明都死透了,又怎会重生在燕翎的躯体上?
夏炽看向她,剔透的泪水缓缓滑过脸颊。
易珂直瞅着他,忍不住想,他当真担得起艳这个字,泪水在他眸底闪动着火光,闪烁如星曜,热烈如朝阳。
「阿炽,还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