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适合她的衣裙。「姑娘,你暂时换上这套衣裙吧,质地算不上顶好,还请姑娘别嫌弃。」
她想过了,这位姑娘绝口不提自己的姓名,也许是怕传出流言败坏自己的名声。既是如此,她自然会配合,毕竟这世道保护自己的名声就等同是保护自己的命。
雷持音见是一套湖水绿丝绸绣如意纹边的衣裙,喜笑颜开地道:「怎会嫌弃?我还要多谢嬷嬷费心替我备了衣物呢。」这衣物看起来很合她的身形,必定是朱嬷嬷特地依她的身形修改过的,她感激都来不及了。
见她如此客气,朱嬷嬷面上不显,心里却诧异极了。
这般亲和又没架子的名门千金她真没见过,尤其瞧瞧这笑脸,简直是媚进骨子里了,就连她都要瞧得入迷。
片刻后,热水备妥,雷持音舒服地泡了个澡,彻底地洗净身上的脏污,整个人舒爽不已地坐在锦榻上,由着朱嬷嬷替她绞发,顺便替她颈间的伤上药。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隐约听见有小丫鬟在外头唤着朱嬷嬷,她没多注意,朱嬷嬷一走,她便斜倚在锦榻上想睡一下,然而没多久,朱嬷嬷又踅回,低声道:「姑娘,我家主子来了。」
雷持音微眯着眼,应着声,朱嬷嬷便赶紧替她挽了个简单的髻。
待屋里都收拾好了,朱嬷嬷才让两个小丫鬟拉过一座木雕屏风挡在锦榻前,动作利落,一点声响都没有。
雷持音睡意深浓地看着朱嬷嬷忙进忙出,心忖这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户人家,竟然这般讲究规矩……寻常富户应该不至于如此,大抵是大官吧,通阳这一带有什么高官显贵来着?
她不认为一个地方官员能在家宅房间铺上青石砖,尤其这里还只是一处客房而已,但是就算是二品知府或武职大员,也会等着有朝一日回京述职,犯不着在家宅里铺张这些吧?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门被推开,透过屏风的镂花,可见有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却不足以瞧清那人的面貌,更猜不出年岁。
思忖了下,她道:「多谢爷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道对方年岁多大,更不清楚底细,这般说词是最妥当的。
「举手之劳,姑娘无需多礼。」易承雍淡然道。
雷持音听这声音,眉梢不禁微扬。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声音,她还以为至少该是中年以上……他到底是什么身分的人呀?
算了,她对官场的了解本就不多,更何况是离京千里之外的通阳官员,横竖人家救了她,她感激就是。
「还是得多谢您相助,若是您能送小女子一程回到京城,那就更加感激不尽,他日爷若有吩咐,必当涌泉以报。」她雷持音就是这样的人,受人点滴必当涌泉以报,尽管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但人生嘛,总有太多不确定,谁知道呢。
易承雍浓眉微扬,对于她过分豪气又失了礼数的说法不以为意,可眼前他确实需要她帮个忙,她主动提出倒是省得他多费口舌。
「姑娘若想回报,倒不如聊聊昨晚为何会出现在乱葬岗。」
站在屏风侧边,能看见两边情况的朱嬷嬷垂着脸,眉头微皱着,不解主子怎会提到昨晚的事,雷持音则是一脸错愕。
乱葬岗?那里是乱葬岗?她只想着自己逃过一劫,却压根没细思她昨晚到底在哪,如今他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她昨晚撞见了有人弃尸,而她……这躯体难道也是被人丢在乱葬岗的?
暗忖着,她不自觉地抚上颈项。
朱嬷嬷提过她颈间有伤才会教她说话艰困,嗓音沙哑,所以,这躯体的主人是被人给勒死后丢到乱葬岗,而她的魂魄因缘际会依附在上头……可又是什么样的因缘会让她在死后来到距京城千里的通阳城?
朱嬷嬷侧眼瞧她抚着颈项,脸色苍白,秀眉紧蹙,心想她是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心生惊惧,不由得道:「主子,姑娘她气色不好,这事……」
易承雍微抬手制止她再往下说,她无声叹口气,虽是心怜雷持音的处境,可主子坚持,她一个下人也不得违抗。
「这么问吧,姑娘,昨晚你在乱葬岗上是否瞧见什么?」易承雍嗓音依旧淡漠,态度却十分强硬。
雷持音缓缓回神,想起昨晚,想起鬼差……鬼差出现甚至喊她雷氏,这分明是清楚她的身分,要拘她的魂吧!所以,她在这个躯体里并不安全,她只是暂时寄宿,鬼差随时都可能抓她?
「雷氏……」
鬼魅气音响起的瞬间雷持音几乎立刻跳起,惊惧地回头望去,果真瞧见半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