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易承雍太过淡漠的态度教空澧更加光火,他双眼猩红,怒声吼道:「对,你说的对极了,横竖在你眼里,咱们根本什么都不是!空武卫只是暗卫,做的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事,
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身为主子的你却压根不在乎,像你这样的人得不到他人的忠心,今天有一个我会背叛,他日必定也会有其他人。」
「空澧!」空济怒声低斥着。
「说够了?」烛火勾勒下的易承雍,侧脸刚硬冷鸷。
「以往我总想,当年宫变之时为何王爷没有自立为王,如今想想也对,一个身有残缺的人岂能登基为帝?我还想,王爷从不照镜子,该不会是连自己的模样都认不得吧。」空澧笑得挑衅而疯狂。
易承雍微眯起眼,冷鸷的眸迸现杀意,「拉下去!」
「是。」空济应了声,可看向空澧的目光却是五味杂陈,这一瞬间的动摇让空澧抓住了,他挣脱箝制,握紧手中的短匕直朝易承雍而去。
「王爷!」空济惊喊出声。
然而易承雍早有准备,一个闪身抓住空澧的手腕,轻扣反转,短匕随即剌进空澧的胸腔,鲜血溅出,他的脚轻点空澧的膝盖,就见空澧软倒在地。
易承雍冷冷瞅着他,「你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同袍,还想取本王性命,跟在本王身边多年,你还不知道本王有多少整治人的手段吗?」
话落,他朝空澧的腿重踩而下,空澧哀号了声,在地上打滚。
他痛恨自己的缺陷,痛恨连自己的面貌都记不得,空澧偏要在他伤口上洒盐,分明是自找死路!
第七章 用心守护得芳心(1)
黄昏,天际最后一抹绚烂的红即将被黑暗吞噬。
雷持音站在窗前,随着天色愈暗,她离窗边愈远,就怕一个不小心鬼差就把她的魂给拘走,可偏偏她又想知道,那内鬼到底有没有上钩,而他要不要紧。
他说,要是对方上钩了,肯定午后就动手,所以天黑前就会回来,若是没动静,他也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可此刻天色都暗了他还没出现……不会出事了吧?
万一内鬼不只一个的话,那可就糟了。
愈想她愈是担忧,在房里不断地来回走,直到听见花罩外有了动静,才赶忙掀开珠帘,就见他进了屋,天青色的袍子上染了血。
「你……你没事吧?」她急步走去,上下不住地打量着。
易承雍垂着长睫,缓缓吁出一口气,「没事,只是沾了点血。」
果真,只是瞧着她,就能感觉心底那把闷烧的火消减许多。
「逮着人了?」
「嗯。」
雷持音松了口气,却也发现他脸色分外冷肃,明白就算逮着内鬼了,他心里依然不好受,哪怕他记不住一众护卫的脸,但好歹都是十几年的情分,遭人背叛,怎可能无动于衷。
雷持音正想安慰他,却见他看了外头一眼,「我想沐浴,你到书房等我。」
她闻言心底一阵暖。书房旁有间净房,他是看天色全黑了才会如此安排,是说……她只是在他床边脚踏上窝过,怎么他就知道她想离他近一些?
「咱们定过契书的,不是吗?」像是读出她的想法,易承雍淡笑道。
原来如此。雷持音点点头。
她跟着他进了书房,不一会空济来禀已在净房备好了水,他才离开。而她在书架前转了一圈,发现书架上的书籍对她而言太过艰深,所以放弃了看书打发时间的念头,转而走到案前,发现摆在案上的文房四宝,乃至于书案材质全都是寻常人家用不起的。
她抚着桌面,不由得连连咋舌,这黑檀木的质感真不是普通的好,就连一旁的匣子都是黑檀木,上头还描金嵌钿。
就在她欣赏着匣子时,手不慎拨乱了纸镇压住的几张纸,她赶忙拿起纸镇,想将纸给摆好,瞥见底下有张纸像是作了画,她好奇翻开,惊见自己的画像,不由得愣住。
她俯近桌面,仔细地看过每个细节,这画中人的五官确实是她,可是发型和衣着却是现在的打扮……这感觉太古怪了,毕竟她已经出阁,是移魂后,才又做未出阁姑娘的装束。
然而这不重要,要紧的是,谁见过她移魂前的样子?这画又是谁画的?
还是,谁看见附在这具身体里的她了?
雷持音徐缓地站直了身子,目光缓缓地移到裙面上、腰带、衣襟……画上画的是她今天的装束,画又是出现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