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跟雷姑娘说的话,还不明白自己说错话惹得雷姑娘气恼了,等等被王爷打死,他都不意外。
「再不滚,本王就让你往后只能滚着走路!」
易玦顾不得追问,二话不说地跳起来往后退,只因他是真的察觉到皇叔的杀气,可问题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整天,雷持音没什么不对劲,一样做菜让易承雍品尝,甚至还替他煮茶,只是就是瞧也不瞧他一眼。
到了晚上,看到床上那条「楚河汉界」,易承雍深刻明白易玦那该死的混蛋,应该跟空浓一样毒哑,省得一再坏他好事。
「喏,横竖这床也挺宽的,摆上一条被褥也不碍事。」雷持音躺在靠内墙的那边。
「持音,我说过,我只是报恩,我甚至连她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尤其她现在父母双亡,唯一的兄长也殁了,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他就是太没将人搁在心上,才会忘了他已经有未婚妻这件事,并非刻意隐瞒。
「嗯,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对她没有任何情感,就连兄妹之情都没有,她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的手越过了楚河汉界,却立刻被她毫不客气地拍掉。
雷持音冷凝着脸一道:「睿亲王,你说的是你的心睛,可她的心清呢?」
照肃王的说法,他俩的婚事订得极早,那位姑娘想必是从小就听家人说她及笄后就会嫁进睿亲王府,他长得这般丰神俊秀,那位姑娘对他会不动春心?
小雅和徐鼎定下娃娃亲后就死心眼地认定徐鼎,因此她完全可以想象那位姑娘待嫁的心情,可如今就算她出嫁也会遭他冷落……而她,她雷持音竟然成了教人宠妾灭妻的妾,要她情何以堪?
她宁可不嫁,也不愿为妾!
「她的心情关我什么事?」
「那么,你的心情又关我什么事?」
「持音……」易承雍心底剌痛着。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既自私又卑鄙,只要我还想活下去,我就会一直赖着你,但也只是把你当护身符。」雷持音皮笑肉不笑地道。
她从没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必须依靠他才能活下去,如果鬼差不再找她麻烦,她会二话不说地跟他一刀两段。
易承雍见她背过身去,心里怒火闷烧,不禁想今天不该放过易玦!
打从易承雍有未婚妻的事被掀开,两人的相处只能以相敬如冰来形容,雷持音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但面对易承雍时总少了真诚,像是戴上了面具,教他恼火却又不能如何。
一直到启程回京的这一天,两人还是如此,虽同乘马车,一路上却没能聊上几句。事实上,只要易承雍开口,雷持音必定会响应,但往往三两个字就将他打发掉,让跟伺在马车外的空济愈听愈是心急。
他家主子原本就是个不擅言词的,对上雷姑娘这种牙尖嘴利的,哪里是对手?
到最后,马车里静到教空济冷汗直流,只盼雷持音能让他家主子好过一些。
车队好不容易在天色变暗之前赶到了邻近的城镇,住进了一家客栈,下马车前,易承雍亲手给雷持音戴上帷帽,她没有抗拒,由着他。
然而,就在她下马车时,后头也停下了一辆马车,她回头看去,刚好瞧见下车的雷持言。
「……大哥?」她呐呐地道。
身旁的易承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个身形颇高大的男人,面貌温润如玉,和她有几分相似,只是眸色较冷,整个人比较沉郁。
「想与他见面?」他问得极轻,带着几分讨好。
雷持音不答,静静地看着雷持言目不斜视地从面前走过,喃喃地说:「……大哥过得不好,脸色好差,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如果想见他,我可以将他请进厢房。」
雷持音目光追逐着兄长的背影,直到他走进客栈才闷声道:「不了,大哥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我跟他说我是谁,他也不会相信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大哥才会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哥心仪小雅,哪怕小雅出阁,他都能抱持着只要小雅开心就好的豁达念头,就算伤怀也带着些喜悦,可眼前的大哥满脸愁绪,事情定然很严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跟小雅有关?
「要不就算你不与他相认,但也许我能替你探探口风。」
雷持音抬眼瞪着易承雍,讨厌他事事替她着想,分明是故意害她无法死心。
「我自己再想法子吧,如果有机会再跟他攀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