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是,如果他是易珞才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不过,他倒不担心易珞会怎么做,唯一能教他担心的是她,哪怕只是一丁点伤,他都不愿她承受。
「没事,真的是小伤。」
「你那么怕疼,那口子都有近两寸长怎么不疼?」他干脆和衣躺在她身侧。
「谁跟你说我怕疼?」
「那一晚,你直喊疼。」他低低地道。
雷持音愣了下,意会后小脸涨红得像是煮熟的虾,要不是手正疼着,她真想打他。
「那是因为真的很疼,疼到我往后都不想跟你……」算了,不说了。
「真那么疼?」易承雍疑惑。
「不说了,我累了。」
她闭上眼,假装疲累,可说也奇怪,她真的沉沉睡去……
易承雍守着她,在汤药熬好时,却发现怎么也唤不醒她,他赶紧再将大夫找来,大夫却是诊不出所以然,就在这当头,宫中来了人传旨——
「皇上有旨,命睿亲王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易承雍冷冷瞅着宫人,道:「空济,把人丢出去,顺便去宫里带名御医回来。」
空济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看外头天色渐暗,易承雍的心隐隐不安,守在雷持音身旁,看着她越发惨白的小脸,他不禁想,他已经有多久不曾感觉如此无助?
父皇驾崩后,是他最无助的时刻,父皇虽替他铺了后路,将空武卫留给他,但他一路走来依旧凶险,危机四伏,直到他长大成人,才终于让人不敢再随意算计。
年幼的时光已经离他远去,久远到他忘了无助是什么滋味,直到今天,他又一次尝到了,看着眼前沉睡着的她,他坐立难安,偏又无能为力。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既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就该永远待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离世的那一刻,她才能随他一道走,绝无她先他而去的道理。
可是,她的手愈来愈冰冷,他的心愈来愈乱。
「王爷,御医到了。」
空济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彷佛是一个绳圏套住了即将沉溺的他,他起身命御医入内诊脉,不言不语,静心等待御医诊断的结果。
「王爷,王妃中的是和皇上一样的毒。」
「毒?」
「那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毒物,随着箭头入体,初时诊不出中毒的脉象,但时间一拖长,毒性开始发作,人就会陷入昏迷。」
「解药呢?」
「宫中已经配了一帖药,皇上喝下精神尚可,可那药材只有宫中有,下官并未带在身上。」御医垂眼观看雷持音的脸色,沉声道:「王爷,要救王妃必须要快,否则王妃恐怕连一个时辰都撑不过。」
易承雍蹙着眉,从没想过自己竟会陷入两难,要他去求易珞倒是无所谓,可问题是天色已暗,他不敢将她留在这里,却又不能将她带进宫……
一旁的御医快速地写下药方,空济走近易承雍身边,低声道:「王爷,要不让属下去吧。」
「你去没用,他的用意就是要我去。」
「可他如果要刁难您,说不准根本不会给您药材,倒不如我潜进宫里拿。」如果拿不到就用抢的,横竖先将药材拿到再说。
易承雍握了握拳头,看着脸慢慢透出死气的雷持音,哑声道:「我去,空济,你留在这儿,要是有什么状况,马上差人通报一声。」
空济不放心,反对道:「王爷,我随您去吧。」
「你留下,待我走后,宫里必会派禁卫围府,你必须留在府里照应。」
空济没辙,只能应下。
然而,易承雍拿了药方子,还未踏出王府大门,童敬便来报王府被禁卫包围了。
「一旦闯入,就地格杀。」他淡声吩咐着,浑身都是冷意。
空济沉声应着,随即开始调派人手,守着王府各处。
半梦半醒间,雷持音听见有人唤她,那幽幽如气音般的声响教她心尖为之一颤,奋力张眼,果真瞧见鬼差近在床边。
她吓得想尖叫,却见另一道影子飘近,待她看清楚对方时,心微微放松了下,忙道:「梁姑娘,你可跟鬼差说好了?」
「嗯?」
看梁多福一脸疑惑,雷持音愣了愣,「你不是说……等等,你要做什么?」
雷持音瞪着她愈来愈逼近的脸,想退却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挤进了躯壳里,像是要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