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全非……”季寒川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县令的话。
季家暗卫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季寒川十分冷静的模样。
他的表情很淡漠。
没有怒,没有惊,没有恼,没有痛。
他的五官里看不出悲喜,就好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悲剧。
县令吞了口口水:“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林姑娘掉进了护城河外没有其他的人。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林姑娘,但也八九不离十,一会仵作会把验尸的结果拿给您。”
相比于周围人的紧张和沉痛,季寒川显得格外冷静。他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盖在那东西身上的白布。
看到的一瞬间,季寒川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成日里大雨的冲刷和游鱼的啃食下,被泡得腐烂的尸体完全失去了人样,惨不忍睹。
季寒川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惨到几乎不成人形的东西是林深深!
他的脑海中仍清晰的记得,在地牢里,林深深眸色坚定,虽然瘦弱但却肤白盛雪的模样。
季寒川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紧盯着那具尸体。
她的怀里抱着那条被他撕碎后又被河水泡得看不出颜色的裙子。
季寒川的眸色愈发寒凉。
那天,她发疯一样的到处去找这件衣服,那天,她发疯一样的把衣服塞进自己的衣服里说她的孩子没死那是她的孩子,那天,她……
季寒川的心脏突然收紧,痛意在一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他的身子不停的发抖,而后逐渐弯了下去。
林深深……她真的死了?
不,这不可能!
作为他的妻子,夫为妻纲,没有他的允许,林深深她怎么可以死!
季寒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对一个女人竟如此执着了。
可是心间的那抹痛却是他怎么都忽略不了的。
他阴沉的眸底爬满红色血丝,猩红无比,他缓缓伸出手,想将那破布一样的衣服抽出来,可门口的一声惊叫却引发了他的注意。
“深深!深深啊……我可怜的孙女,爷爷对不起你啊!”林爷爷趴在尸体旁边,哭得死去活来,他懊恼的用力伸手砸向地面。
“都怪我不好,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那么多的苦!”
“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你的关心不够……你也不会被他们赶出去,也不会一直在外面飘零!”
“你娘的事我已经很后悔了,没想到一直到了现在却也没护住你!都是爷爷不好,是爷爷来的太迟了!”
林爷爷老泪纵横,颤抖着手伸向那具尸体。
林爷爷哭了许久,他缓缓的将白布又给林深深盖了回去:“季公子。”
“当初让深深嫁给你是老夫的主意。现在深深死了,死的这么惨,老夫请你给深深一封和离书,让她归家。”
“林深深她是我的妻子。”
“是,深深是你的妻子,可你又都对她做了什么?”林爷爷须发皆张,怒不可遏的上前揪住了季寒川的领子,“你骂她贱*淫,说她出身秦楼楚馆,可我的深深却一直是个干净的姑娘!”
“你不仅亲手杀了她的孩子,还把她丢进河里喂鱼!是你逼死的她!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丈夫?有什么资格让深深留在你们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