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恩人。”武庚双臂执起,颔首行礼。
“解封你的?是少主,不是我,你不必称呼我为?恩人。”
樊尔手上?动作不停,把?枯叶扫到一处。
武庚沉吟片刻,问:“不知?,我以后该如何称谓你?”
“平时称我樊尔即可?。”
鲛族身份平等年?龄相近者,几乎都是直呼其?名,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礼仪制度。
武庚双手置于?腹前,身子笔直端正,语气平缓:“大商早已覆灭,我也不再?是商王室子孙,日?后,你也对我直呼其?名便?可?。”
樊尔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埋头扫地。
嬴政拉着琉璃走进院子,简兮正在准备朝食。
“你何时回来的??”她惊喜走出庖屋。
“昨日?夜里,因怕打扰到你与政儿,便?没有过来。”琉璃回答。
嬴政松开琉璃袖子,快步跑回侧屋去拿自己?的?木剑。
简兮用麻布擦净手,热情邀请:“不如一起用朝食可?好?”
“好… … ”
琉璃这次没有推脱,欣然应下。
嬴政抱着木剑跑到琉璃面前,仰头看她,等待她的?指示。
琉璃拿走那?把?木剑,“空腹不可?过量运动,用过朝食后,再?检查你的?学术与剑术也不迟。”
嬴政乖巧点头,挪到庖屋门口,眼巴巴瞅着母亲忙碌的?背影。
巳时,日?头高升。
院中那?棵树的?枝头已然冒出新芽,在光照下昂然挺立。
嬴政手持木剑,在树下肆意挥舞着。晨露濡湿地面,他双脚横扫间,并未扬起太多尘土。
琉璃伫立在旁,静默望着他每一个招式动作,思绪不由飘回儿时。
在被册立为?继承者之后,她便?开始跟着长老修习剑术。兴许是年?龄小,她对剑术提不起任何兴趣,起初常常佯装生病不去长老殿。
后来君父得知?后,并未第一时间呵斥她,而是带着她到宫外游玩一天。直到在回去的?路上?,才开始同她讲道理,讲身为?继承者该肩负的?责任。
君父当时眉心凝重的?沟壑令她记忆深刻,自那?之后她再?也不敢懒惰。
此时此刻,看着这个人族弃儿如此努力,琉璃不免为?当初的?自己?而难堪。
被亲生父亲抛弃,未来不知?何去何从,换做是她,想必早已自生自灭了。不是每个人生来都如此坚韧不屈,纵使身为?鲛族继承者的?她,兴许也做不到如嬴政这般。
“姐姐,我做的?可?对?”
男童的?询问,致使琉璃拉回思绪。
她浅笑着递去一包糖,“这是我从卫国带回来的?,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嬴政接过,拿出一块放入口中,唇齿间的?香甜,让他有些想念父亲。不知?以后相见,父亲还会不会拿糖哄他。
侧屋牖楣之下洒落一片暖阳,琉璃盘腿坐在一侧,单掌托腮,指尖点在简策文字上?,静默聆听嬴政朗朗背诵声。
“武王问太公曰:合三军之众,欲令士卒练士,教战之道奈何?太公曰:凡领三军,有金鼓之节,所以整齐示众者也… … … ”
他所背诵的?正是兵书《六韬》中最后一卷《犬韬》里的?一章节。
日?头悄无声息移动,不知?过去多久,琉璃都犯困了,背诵声才停止。
嬴政问:“我背诵的?对否?”
“对… … ”
琉璃捏捏内眼角,提起精神。
嬴政看出她眉眼间的?疲乏,又?想到她昨日?晚间回来,定?是还未休息好。
他抿唇眨巴了几下眼睛,撒谎称:“燕丹约我今日?午后过去找他,我该去了。”
“也好,今日?就先到这里,待我研读新的?文章,再?带来给你。”琉璃敲打着肩头起身,疲倦嘱咐:“路上?小心点。”
“好… … ”
嬴政送她出去。
樊尔正在院子里忙碌。
帮不上?忙的?武庚看到琉璃回来,忙上?前问:“恩人,可?有事情需要我做?”
琉璃想说没事,转念想到嬴政与燕丹上?次的?遭遇,于?是便?叮嘱:“早上?过来的?那?个孩子要出门,你去跟着他,他若出事,切记第一时间回来告知?于?我。”
“是!”
武庚郑重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