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灰头土脸地陆续回去,只有魏青山仍站着没动。
“你不回去?”阿茶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黑乎乎的深渊,心头居然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回去想办法赶紧筹粮吗?
亦或是,直接跑路。
此前的那些督粮官,可是都跑了。
如果魏青山真敢回长安去,下场必然是被砍头。
魏青山道:“先前我就感觉那些粮车不对劲,直到刚才粮车坠崖,我总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阿茶不解。
魏青山笑道:“粮草早被掉包了。”
“什么?”阿茶大为震惊,“这怎么可能?”
整个运粮小队都是颜晚三安排的人,途中出现任何意外,都不算意外。
“阿茶,你先回去盯着宋志诚,我下去看看。”魏青山道。
阿茶看魏青山真打算跳下深渊,急忙一把拉住,斥道:“你不要命了?”
“总得拿出点证据,揭穿宋志诚的阴谋。”魏青山笑道,“然后再砍了宋志诚的头。”
阿茶啧啧舌,笑问道:“那粮草呢?”
“粮草的事,总会有办法的。”魏青山说完便纵身跳下了深渊。
阿茶本想跟下去,但仔细一想,既然魏青山让她去盯着宋志诚,那她就去盯着宋志诚。
若魏青山摔死在深渊里,只能说明,她阿茶看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回到官驿,老火等人围在一堆篝火旁边,莫不低垂着头。
倒是宋志诚等人,把酒高歌,就像是在过年。
阿茶什么都没说,挨着老火坐下来。
“阿茶姑娘,喝口酒暖暖身子吧。”老火将刚开封的一壶酒递给阿茶。
阿茶笑着接过,尝了一口,虽远不如摘星酒,但还算有点特色。
关键是这酒非常烈,一口下去,从嗓子眼到胃里,感觉都在燃烧,被冻得发颤的身躯果然暖和了起来。
“粮草坠崖,他们怎么那么高兴?”阿茶看着宋志诚等人问道。
老火道:“出了事,有督粮官担着,他们不用承担责任,必然无所谓。”
“但弄丢粮草的不是督粮官一人啊?”阿茶面有愠色。
旁侧的一个老头低声说道:“他们上头有人,长安有靠山,没人能动得了他们。”
“该不会此前几次的粮草出事,也跟他们有关吧?”阿茶皱眉问道。
老火叹道:“就算有,我们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时间在慢慢过去,阿茶满心着急,魏青山还没回来,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大家伙儿都去睡吧,夜已经很深了。”宋志诚突然站起来,打着哈欠说道。
老火起身说道:“魏大人还没回来,我们岂能先睡下?”
“魏大人说不定脚下一滑,已经坠入深渊摔成了肉泥。”有兵士喝得满脸通红,身子摇摇晃晃几乎无法站立。
阿茶轻笑道:“若魏大人摔成了肉泥,你们都得下去给魏大人陪葬。”
“哟,这小娘们口气挺大啊,这是吃了多少蒜啊?”
“随军的娘们哪有良家?依我看,这娘们就是魏青山花钱找的婊子……”
“原来如此,那我们岂不是也可玩玩?”
“说什么呢,自然是宋将军先玩。”
所有兵士好像都喝大了,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嘴里自然也是满嘴喷粪。
阿茶坐着没动,面带笑意,倒想看看,大魏的这群将士是不是真敢动她。
“阿茶姑娘,我们挡着,你先走。”老火朝他的兄弟们使个眼色,所有人纷纷起身,手持武器。
官驿里杂役只有二十多人,面对成千人的运粮大队,说他们是以卵击石的卵,都是在侮辱卵。
阿茶笑道:“我若走了,你们不都得被砍死?”
这还真是不出长安城,不知世道之黑暗。
地方官员和将帅都若变成了这样,而朝廷却迟迟不出手整顿,只能说明大魏帝国的气数要尽了。
“阿茶姑娘,你若出点事,我们没法向魏大人交代。”老火再次催促阿茶快走。
宋志诚手持长刀,一步步走过来,狞笑道:“走?今晚你们谁都走不了?”
先解决掉官驿的这群废物,就算魏青山回来,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魏青山?
魏青山能解决掉徐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