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去了酒窖,随便拿了瓶威士忌,拧开后,直接往嘴里灌。
他现在一肚子火,烧得快要自焚,急需一些冰凉的水源扑一扑火。
灌得急,酒从他唇角滑漏出了什么?”
陈家山愣了愣。立马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话惹了祸。
却也没犹豫,如实交代今天和沈蔷意谈话的所有内容。
从沈蔷意对他的称呼到贺静生曾经被背叛出卖的经历到贺静生喜欢沈蔷意的原因。事无巨细地交代,包括沈蔷意的每一个反应。
“生哥,对不起.”
“砰————”
酒瓶从他手中飞出,重重地砸向酒柜,剧烈的响动后,酒柜玻璃顷刻间碎裂,里面琳琅满目的名贵洋酒也跟着遭殃,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后坠落在地,满地的酒精和碎玻璃,一片狼藉。
酒精扑不了火,只会让火越烧越烈。
胸腔处喧嚣的怒火烧毁了理智,他双臂撑在吧台上,微垂着头,胸膛剧烈起伏着。
碎玻璃扎进手心,也毫无知觉。
缄默须臾,他终于抬头,对着陈家山随便一指门口:“出去。”
“生哥,你的手.”
“滚出去。”
声调分贝拔高,不容置喙。
陈家山从没见过贺静生如此动怒。
心里愧疚不已,难道真是因为他说的话让贺静生和沈蔷意的关系又降至到了冰点?
这个时候的贺静生万万不能惹,陈家山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生哥,沈小姐好像还没回来.要不要.”
“不用。”
难掩烦闷粗暴地摘掉眼镜扔到一旁,几下扯松领带,抽出,扔掉。
纽扣系满的领口似乎卡着喉咙,令他呼吸不畅,他单手攥着领口一扯,几颗扣子瞬间崩裂。
贺静生垂眸看了看扎在手心的碎玻璃,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淌,浸湿了他的衬衫。
扎得很深。
他却不为所动,手指探进裂开的肉-缝,捏着深嵌在里面的碎玻璃,缓缓拔出。
更加血肉模糊。
他沉沉地呼吸。
却也好似在这一瞬间,恢复了理智,原本怒火几乎燎原的双眼,转瞬被平静占据。
他慢条斯理地挽鲜红的袖口,语气淡而笃定:“她自己会回来。”
陈家山点头,重新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响起贺静生的声音:“等等。”
陈家山停下来,等待吩咐。
“去剧院门口等着。”他摁了摁眉心,沉叹了声。
她自己根本走不上山。别又伤到脚。——
贺静生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沈蔷意自然而然认定,看来钟婷是成功了。
的确松了口气,却又好似更加沉重。
没想到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她回到排练厅呆坐了很久。
天色渐渐暗下来,最后一点夕阳也被高楼淹没。
她在想今晚该去哪里,或许可以去酒店和kiki住一晚。那她的东西还在山顶别墅还是等公演结束要离开香港的时候,找个贺静生不在的时机回去拿吧。
即便这么打算着,她还是坐着没动。
直到安静的氛围被一阵脚步声打破。
凌乱无序的脚步声,能感受到来者之人的焦急。
沈蔷意迟疑了一秒,她缓缓站起身,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钟婷冲了进来,她哪里还有往日的自信风发,神色极度慌张,她瞪向沈蔷意:“我被你害惨了你知道吗!”
“.”沈蔷意一头雾水,“你不是”
“贺静生让舞团把我开除了!”钟婷几乎快要尖叫,“沈蔷意你故意害我是吧?!你就是嫉妒我能当首席!”
钟婷坦白了计划以及一字不落地将沈蔷意的话复述给贺静生过后,当时贺静生仍旧泰然处之面不改色,只说了句“你可以离开了”。
本以为坦白从宽后,就能逃此一劫。没想到刚到家没多久就接到团长的电话,直接一句话,让她明天不用去舞团了。
她问为什么,团长倒也没隐瞒,只问:“你好端端的怎么得罪贺静生了?”
沈蔷意愣住。
贺静生还是发现了。
原来他最后那个笑,是警告。
“你真够蠢,你以为贺静生那样的人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