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起,每当她有这样的行为,贺静生就总是会不厌其烦地拉下被子,替她纠正。
而这时候被子里的温度好似在不断飙升,里面全是二氧化碳,感觉到呼吸不畅,大脑都开始缺氧。
这样的不适感竟然憋得心脏都仿佛被挤压,滋生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慌。
沈蔷意这才将被子掀开,大口大口喘着气。
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电子闹钟就在旁边,她却在心里头默数着。
直到数到快第五分钟,门口终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意识到贺静生回来了,她内心第一反应就是涌上来一股欣喜,第二反应就是连忙将被子又拉起来蒙住头,整个人蜷缩着,闭上眼睛装睡。
房门被打开。
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一丁点声响,可沈蔷意就是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贺静生过来了。
她紧闭着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被子里的空间有限,除了弥漫的二氧化碳之外就是喧嚣着的,她的心跳声。
吞了吞唾沫。
莫名地,有些紧张。
不知道在忐忑什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直到。
蒙住头的被子被轻轻掀开,新鲜的空气拂面而来,连同专属于他的气息。
沈蔷意强忍着砰砰作响的心跳,仍旧屏着呼吸,很蹩脚地装睡,眼睫不停地颤动。
期待着,等待着,他接下:“依依,别生我的气。”
然而。
迟迟没有。
床头柜传来一阵微弱又清脆的声响后,他的气息也渐渐远去。
沈蔷意彻底沉不住气,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正朝浴
室走去的一个宽阔背影,一边走一边摘下了手腕上的腕表。
那块在今晚被他当作武器的昂贵腕表就这样被他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而后又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带,脱下马甲和衬衫后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沙发里,
走进浴室后,反手关上门,他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隔音效果非常好,听不见浴室里面的一丝动静。
不过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贺静生洗澡时的样子。
房间里太过安静,安静到令她心中那股子心慌愈演愈烈。
她刚刚装睡的痕迹那么重,贺静生洞察力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也终于明白在意识到他过来了的那一瞬间在忐忑害怕什么。
在怕他真的不管她,哪怕看她蒙在被子也视而不见。
他最后并没有视而不见,还是轻轻地拉下她的被子,甚至细心地替她掖好边角。
可沈蔷意就是难受,非常难受。
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回响着提醒————
贺静生这一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沈蔷意心烦意乱,她翻了个身侧躺着。
目光无意间一瞟,看见了面前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
时间快要过零点。
而吸引她注意力的并不是现在的时间,而是放在电子闹钟旁的一个全新未拆封的手机套盒。
一定是刚刚贺静生放在这里的。
她都忘记了自己的手机掉进海里这回事。
他却记得。
她开始回想刚刚和他争执的那些片段。
以及她言语尖锐地反问他那句————“你难道就敢保证你没有任何事情瞒过我?”
贺静生对她坦诚吗?
贺静生又怎么对她不坦诚呢?将他那么痛的过去都毫无保留地说给她听。
她怎么能问出这句话的。
沈蔷意伸手摸了摸那个手机包装盒,发着呆。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沈蔷意冷不丁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缩回,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手机包装盒,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并不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而是沙发上,被贺静生的衣服盖住了。
应该是贺静生的手机。
响了好一阵儿,浴室门迟迟没有打开的迹象,而来电在自动挂断后又立马孜孜不倦地响,有着不接就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她按捺不住,犹豫了几秒还是掀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走到沙发前,从他的衣服下拿出了手机。
却不料看到了叶明珠的名字。
叶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