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凝视着陆尘,似有期待之色。
陆尘淡笑一声,言道:“试问,你们若为孙策幕僚,统率六万兵马,直指我方而来。”
“而我等兵马不足五万,且多为新募之卒,尔等计策若何?”
卫旌轻捋长须,沉吟道:“孙策的图谋,或已改变。”
“原或为江东之地,而今我军挫败吕布,下邳入囊,彼等必有变策。”
“徐州或已成其新靶,全灭我军,则江东再无后顾之忧!”
刘晔目露精光,接言道:“更有一事不可忽视,孙策去年铩羽而归。”
“再攻寿春未果,此时非秋收丰盈之际。”
“却再兴六万大军,粮草恐难以久持。”
“是以,速战速决,方为其上策。”
闻言,陈登心弦一动,蓦然起身,语带凌厉道:“若敌军意在速决,且图胜我军,唯有两策可行。”
“其一,诱我军出城,野外对决。”
“其二,急攻城池,求速胜!”
“除此之外,唯有……”
未及陈登言尽,陆尘沉声道:“水淹下邳!”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陈登面色凝重,忧虑道:“下邳地势低洼,若遭水攻,城池危矣!”
卫旌急言道:“既知敌欲水攻,何不预作防备?”
刘晔亦点头,附和道:“敌或料算我军阻其水攻,故反设伏于我军。”
众将听谋士商议,如观仙人斗法,皆恐为敌所算。
陆尘望向众人,悠然道:“水淹下邳,实乃我军之胜机!”
“胜机?”
糜芳一时愕然,皱眉询问道:“诸位言,孙策欲用水攻,何以反成我军破敌胜机?”
下一霎,陈登与刘晔两人,皆是大惊失色,诧异道:“军师莫非欲主动决堤,自淹下邳?”
陆尘颔首,意味深长地说道:“是,亦非是。”
“孙策挟怒而来,我等不妨固守城池,使其见识我军守城的决心。”
“彼求速胜,自会谋水攻之计。”
“我军趁其未动,于城中布防,广制竹筏,静待其开水闸。”
“待敌措手不及,我军直接出兵突袭,自行开闸泗水,反灌孙策营地!”
“如此,敌未备之下,安能不乱?”
“彼时我军乘竹筏,破城而出,不正是破敌之时?”
府内人人心潮澎湃,陆尘反用其计,主动决堤,一计逆转乾坤!
此等奇策,唯陆尘敢行!
主动决水,真乃绝中之计!
糜芳惊叹道:“军师此计,真绝世也!”
“敌欲掘水,我军先发制人,敌怎能料及?”
刘晔欣然起立,兴奋道:“军师高见!我军只需固守,以待时机!”
卫旌附议道:“敌若水攻,正好一战破之!”
陈登则眉峰紧锁,陈家位于下邳。
一旦水患,损失不可估量。
然孙策若行此计,陆尘若不行,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思忖片刻,陈登毅然道:“若行此计,我军当分兵两路。”
“糜将军援军在外,城内则固守。”
“待泗水决堤,敌大败之时,糜将军自可在外围扫荡残敌!”
糜芳闻此,连连称善道:“妙计也!孙策军必将大部受困水患。”
“我军有备无患,破敌之日不远矣!”
卫旌点了点头,言道:“既需做守城状,又防洪水,何不在城外挖壕取土,以麻袋筑堤,御洪水于门外?”
刘晔笑言道:“更可伐木进城,一边造筏,一边备守城器械。”
“即便孙策军窥视,亦只道我军固守而已。”
众人议论间,水淹孙策军之策已成。
议毕,糜芳与刘晔、卫旌率两万士兵返回高岗,严阵以待。
另一边,陆尘大军开城门,伐木行动已全面展开。
……
通往下邳的路上,尘土飞扬。
六万孙策大军,旌旗蔽日,浩荡而来。
孙策身边簇拥众多谋士,传令之声突然响起。
“启禀主公,前路山林正常,周边无敌人活动迹象!”
闻报,孙策心中稍安,呢喃道:“陆尘竟能夺下邳,以四万兵马败吕布。”
“若我军迟来,恐徐州已落入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