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此说,众人也松了口气。
接下来,众贵女们一人一桌开始作画。
姜雪宁却没画说不善作画,沈芷衣见她这么特立独行不听从她的安排,难免生气,与她杠了几句。
结果,姜雪宁首接拉着沈芷衣,在她眼角的疤痕上画了一朵梅花,这道疤,很巧妙地掩盖了过去,还说了一番“这疤痕是王朝的荣耀,只要自己不在意,别人就无法伤了你”的心灵鸡汤,把沈芷衣哄成了胚胎,一下子就成了姐两好。
银月叹了口气,沈琅和薛太后怎么养的这个丫头,这么好拐?
她两坐了没多久就走了,银月路过姜雪宁的时候,说了句:“姜姑娘是燕临的好友,那也就是本宫的好友,有空到大长公主府来喝茶。不过,本宫还得在宫里住六天,六天后才会出宫,姜姑娘切莫跑空了。”
尽管因为方才燕临和沈芷衣的特别对待,让她招了尤月和其他人的妒忌,但是,对于天安长公主沈银月,姜雪宁实在是好奇得紧,于是她俯首:“多谢大长公主厚爱,臣女受宠若惊。”
沈芷衣和银月边走边说着:“小姑姑你不能多住几天吗?”
“干嘛,你羡慕我能出宫啊?要不我跟你母后说,剩下的二十几天,让你到我府里陪我?”
“真的吗?!”
“假的。话说你是不是没来过我的公主府?”
“嘿嘿……”
两人渐渐走远,燕临从后头奔跑着赶上:“银月!你们怎么不等我!”
“啊,不小心忘了。”
“你可真没良心!”
“对,我没良心,我甚至连心都没有。”
姜雪宁看着她们的背影,心中默默的,或许这个大长公主,能揭开她重生一世的秘密。
九月初九,京城灯会。
谢危站在桥上,看着被装饰得火树银花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老少皆是一派喜乐融融。谁又知,这一副歌舞升平的表象之下,涌动着如何汹涌的暗潮呢。
“十六、十七……”身边传来女子的声音,他一回头,看见一个身穿一身红衣的姑娘,她的衣裙不是大乾的样式,鲜红的底色上,装点着繁复而生动的各种花色和珠宝。
而她的头发也不是大乾女子的发髻,是任它散落下来,扎了几圈儿小辫,戴了一头琳琳琅琅的珠宝,额心垂下一颗水滴形的红宝石。
整一派南部小部落公主的打扮。
由于带着一副洁白的纱织珍珠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眸,极美的瞳仁,印着灯火,比星空还璀璨。
“啪”谢危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记:“你怎么穿成这样?”
“嘶——”银月捂头,“我都穿成这样了,脸还遮住了,你怎么认得出来?”
谢危扶额:“我又没瞎,更没聋,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银月蹦开两步,瞪大眼:“危哥哥,原来我在你心里如此十恶不赦,化成灰你都不肯放过我?”
谢危盯着她看了两眼,一把拉过她的手:“好了,别油嘴滑舌,带你去看灯。”
说着,拉住她的手腕转身走了,方才还一派不耐烦大兄长的模样,转身后,嘴角却压不住地扬了起来。
银月在碎碎念:“你这么凶,早知道我就和燕临一道去看灯了。我真是棋差一招,满盘……”
谢危转脸眯眼:“你说什么?”
“满盘……灯谜,看,灯谜!”银月趁机甩手跑了。
谢危的眼里满是宠溺,然又陇上深浓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