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朝此刻也在纠结。

不选是不可能的，这是他和明月楼合作的基础。

就好像裙带关系一样，没有这一层，王妈妈也不会安心。

当然，选了也不是一定要那啥。

简单来说，就是得走个过场，毕竟都来明月楼谈合作了，总要让王妈妈尽一下地主之谊。

便如先前望江楼风老板那般。

甚至搞不好——自己这次真的在青楼过夜了。

再看面前两位佳人。

魅儿看似柔弱实则很有想法，看不透。

如月倒是一眼望到底那种，清冷中带着柔媚。

简单点说，魅儿只是凑热闹。

而这如月——她是真想啊！

单凭这点他就不可能选，自己家里面都摆不平，准备写信给柳南栀请旨，招秋兰入房呢，再惹风流，这事还有可能么？

但选魅儿她也未必开心，先前因为愧疚捧她就是个例子。

这阴险妹子——很可能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咳，王妈妈盛情难却——既如此，那在下便要先前那陪酒的安安娘子聊聊天，如何？”顾今朝此话一出。

王妈妈愣了。

如月失落。

魅儿撇了撇嘴。

“那安安虽有花魁之姿，但不及——”王妈妈甚至替顾今朝感觉吃亏了。

可她话还没说完，顾今朝突然伸了个懒腰：“哎，喝了一晚上的酒，有些疲惫了，该在哪休息？”

“这边是公子休憩之所，那——奴家去唤安安上来？”

“多谢。”

王妈妈就这么退了出去，与之一起的还有如月和魅儿，顾今朝自然是起身相送的。

“公子——真确定了？”王妈妈一步三回头，又忍不住开口。

见顾今朝点头，这才离开。

“公子，若有闲暇来找奴家喝茶，奴家院子便在魅儿娘子旁边。”如月看着顾今朝几分叹息几分柔情，款款而去。

月明星稀。

从这半敞开的楼阁，正好能看到天边的月亮和明月楼后院的风景。

魅儿没急着走，往前一步，慵懒的依靠在栏杆上。

“顾公子还真是负心呢！终是旧人抵不过新人...”

一开始顾今朝还信的。

但这一刻，他信鬼也不信这小绿茶的话。

同样走到栏杆前，负手道：“魅儿姑娘应当知道，在下并无风花雪月之意。”

“是啊！”魅儿一叹：“顾公子心里装了可多事呢！”

“魅儿姑娘不也如此？”

“？”

听到这句反问，魅儿身子颤了颤，而后对着顾今朝笑了。

顾今朝也笑了起来。

静谧的气氛中，两人此刻内心竟有些莫名的欢愉。

“哎，我有个问题要问。”

“请说。”

“天青色配烟云，随月海上行——那是楚语唱法，我想知道大夏官语如何说。”魅儿说完一双眼眸盯着顾今朝。

她甚至没用奴家这样的假称，在这一刻，仿佛真的将顾今朝当成了朋友。

“想知道？”

“嗯嗯！”

“求我啊？”

“...”

顾今朝！

你——你是真的贱呐~

我早该发现你是这般的！

魅儿见他笑着说出这三个字，先是一愣，随后气的嘴都撅了起来：“顾公子，你一点都不君子！”

“魅儿姑娘，你也一点都不奴家，哈哈哈~”

“笑！还笑呢！不说便不说！谁想听了！哼~”

很快啊！

魅儿说完，掉头就走！

甚至走之前还用自己的绣花鞋，轻轻踩了顾今朝脚尖一下，而后潇洒离去。

但该说不说，她步伐走得极慢！

一步。

两步。

到了第三步快要踏出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你——你怎不留我？”

“我若留了你，那岂不是正合你意？”

“你——”

这下真有点气了。

可就在她准备真的迈步而走时，只听后面男子的声音随着风，轻轻入耳——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啊？！！！”

魅儿瞬间身子一颤，如遭雷击，顷刻便转过头，双眼瞪得很大，眼中满满都是震惊和向往：“你——再说一遍？”

“此句译为，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