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爆炸前疤痕男与蒙面人对视的眼神,那绝不是偶然的交汇,分明是蓄谋已久的信号。
“阿虎哥,晋军的楼船!” 同伴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透过破碎的窗棂,阿虎看见三艘蒙着黑帆的楼船破浪而来,船头悬挂的狼头战旗被雨水浇得沉甸甸的。船舷边探出密密麻麻的弓弩手,黑洞洞的箭簇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把桌子都推下去!” 阿虎抄起条长凳砸向栏杆,腐朽的木梁坠入水中激起大片水花。当第一张八仙桌撞上楼船船舷时,他突然注意到船头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 那个脸上有道狰狞疤痕的男人正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甲板上汇成暗红色的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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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阿虎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天前在城郊破庙,就是这个疤痕男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劫走了本该运往军营的粮草。此刻那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扬手掷出枚火球。火球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火星,照亮了楼船侧面的暗纹 —— 那是商队常用的云雷纹,却为何会出现在晋军的战船上?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阿虎拽着同伴滚进墙角。整面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堆满酒坛的密室。刺鼻的酒香混着硝烟钻进鼻腔,阿虎突然摸到酒坛上凹凸不平的刻痕,借着闪电的光亮仔细辨认,竟是西域文字。他心头猛地一跳,记得去年曾听商队的老驼工说过,这种文字只出现在贩卖私盐的账本上。
“阿虎哥,水涨上来了!” 同伴的喊声带着哭腔。阿虎低头一看,浑浊的洪水已经漫过脚踝,冰凉刺骨。他当机立断,将几坛刻有西域文字的酒坛推到窗边,用短刀撬开坛口。浓郁的酒香瞬间被硝烟冲淡,阿虎却在酒液中发现了异样 —— 清澈的酒水里,竟沉淀着细小的金砂。
楼船再次逼近,箭矢如蝗般射来。阿虎抓起浸透酒水的布巾捂住口鼻,对同伴喊道:“这些酒坛不对劲,带走!”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巨响,整座酒楼剧烈摇晃。阿虎踉跄着扶住梁柱,看见疤痕男站在船头,手中长剑直指自己,剑尖滴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
“阿虎!交出地图和酒坛,饶你不死!” 疤痕男的声音混着雷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阿虎心中一凛,原来对方早就知道地图和酒坛的秘密。他握紧手中短刀,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乱世之中,看清人心比握紧刀剑更重要。”
洪水越涨越高,酒楼在洪水中摇摇欲坠。阿虎望着怀中的地图和酒坛,心中渐渐有了计较。!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他转头对同伴说:“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带着东西往城北破窑去。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打开酒坛!” 同伴刚要开口反对,阿虎已经纵身跃出窗外,手中短刀在雨中划出一道寒光。
落入水中的瞬间,阿虎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奋力划动双臂,朝着与同伴相反的方向游去。身后传来疤痕男的怒吼,箭矢不断在他身边激起水花。阿虎憋住气潜入水中,借着漂浮的杂物作掩护,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不知游了多久,阿虎终于在城东码头的废墟中找到一艘破船。船底积满了雨水,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他挣扎着爬上船,瘫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远处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有洪水冲击残垣断壁的声音,仿佛这座城市在发出最后的呜咽。
阿虎摸出怀中的地图,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红圈周围隐约有些褪色的字迹,他掏出火折子凑近,终于看清是 “盐铁司” 三个小字。他心头一震,想起之前酒坛上的西域文字,难道这一切都与朝廷严禁的私盐买卖有关?而通济渠水闸的爆炸,不过是他们掩盖罪行的手段?
正思索间,船身突然剧烈晃动。阿虎警觉地翻身坐起,只见一个黑影从水中跃出,手中匕首直刺咽喉。他侧身躲过,短刀出鞘抵住对方手腕。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来人竟是个蒙着黑巾的女子,眼神凌厉如鹰。
“把地图交出来!” 女子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虎心中一动,反手扣住她的脉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地图?” 女子挣扎了几下,突然放弃抵抗,扯下黑巾。阿虎看清她面容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 这女子的眉眼,竟与疤痕男有几分相似!
“我是他妹妹。” 女子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坏事,但我... 我想救他。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