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到那道砖缝时,指尖的老茧正好卡在第三块城砖的凹槽里。?嗖`飕+小·税¢旺. \无,错_内¢容,雨丝混着墓道里的霉味往衣领里钻,手电光扫过的地方,壁画上的仕女正对着我笑,嘴角的朱砂被潮气浸得发涨,像刚沁出的血珠。
“吴爷,这砖后头肯定有耳室。”胖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的洛阳铲还在滴泥水,铲头的铜环上缠着半片麻布,布纹里的云纹与我腰间的摸金符严丝合缝,“刚才探杆下去三米就碰着硬东西,听声儿像是青铜的。”
我没接话,食指顺着砖缝往里探。这是座唐代公主墓,地方志里说墓主人是武则天的侄孙女,陪葬品里有面“照骨镜”,能照出墓穴里的机关。但此刻指尖传来的震动不对——砖后不是实心的夯土,而是空的,且有细微的水流声。
“退远点。”我抽出工兵铲往砖缝里插,砖身突然往里陷了半寸,墓道两侧的烛火“噗”地矮了半截,光线里浮出无数细小的灰粒,在半空打着旋往西侧飘。胖子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不对劲,这灰是‘尸雾’!我三舅姥爷当年在秦岭倒斗,就是被这玩意儿迷了心智,最后抱着明器死在耳室里。”
他话音未落,那道砖墙“轰隆”一声往里塌,露出后面的耳室。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的积水泛着青黑色,水面上漂着些腐烂的丝绸,绸面上的金线绣着凤纹,凤眼里的红宝石在手电光下闪着妖异的光。更诡异的是石台前的地面,积着层白花花的粉末,粉末里的脚印杂乱无章,最后都指向鼎后的壁画——画中仕女的手里多了面铜镜,镜面正对着我们的方向。
“照骨镜!”胖子刚要往前冲,我突然拽住他。那些脚印太奇怪了,脚尖都朝着壁画,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往镜里走。我往粉末里撒了把糯米,米粒落地的地方突然冒起白烟,烟里浮着些扭曲的人影,个个都举着手臂往铜镜的方向抓,指甲缝里嵌着的金屑与绸面上的金线完全相同。
“是殉葬的宫女。”我摸出黑驴蹄子往石台上放,蹄子刚碰到青铜鼎,鼎里的积水突然往下陷,露出下面的暗格,暗格里的木盒上刻着“永泰公主秘器”,锁扣是双鱼交尾的形状,正好能塞进我摸金符上的鱼形钥匙。
打开木盒的瞬间,股腥气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照骨镜,只有半块青铜镜碎片,镜背的铭文被血水浸得模糊,勉强能认出“长安三年”“镜碎则煞出”几个字。碎片的边缘很新,像是刚被人敲碎的,旁边的丝绒垫上留着个圆形的印记,显然另一半镜子被人取走了。
“他娘的,被人捷足先登了!”胖子气得踹了石台一脚,石台突然发出“咔嗒”的脆响,鼎下的暗格往两侧分开,露出下面的石阶,阶壁上的青砖在手电光下泛着青灰色,砖缝里的白灰里掺着些碎骨——是人的指骨,指节处有明显的啃咬痕迹。
我往石阶上扔了个冷烟火,火光映出的景象让胖子倒吸口凉气。石阶尽头的甬道两侧,立着十二尊陶俑,俑的脸都是空的,眼眶里塞着团黑布,布上的血迹己经发黑,而甬道尽头的石门上,赫然贴着张黄符,符纸的边缘画着摸金校尉的七星标记,却被人用朱砂打了个叉。
“是‘搬山道人’的手笔。”我认出符纸角落的蛇形印记,“他们从不信鬼神,打叉是说这门后有不干净的东西,连他们都不敢碰。”话音刚落,石门突然发出“吱呀”的声响,门缝里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成条小溪,溪水里的气泡里裹着些金粉,与铜镜碎片上的金纹完全相同。
胖子往液体里撒了把石灰,粉末冒烟的地方浮出个模糊的手印,五指张开的形状正好能扣住石门的门环。“吴爷,这门是往外拉的。”他抓住门环用力拽,石门突然往外侧倒,露出里面的主墓室,室中央的棺椁上盖着层明黄色的绸缎,缎面上的凤纹正往棺头的位置蠕动,像活的一样。
主墓室的穹顶画着星图,图上的北斗七星被人用朱砂涂红,勺柄指向棺椁的位置。我用洛阳铲往地面插,铲头碰到的地方发出“叮当”的脆响,往下挖了半尺,露出块青铜板,板上的凹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每个星位里都嵌着颗玉珠,其中勺口的两颗己经不见了,留下的空位正好能放进我们手里的铜镜碎片。
“看来照骨镜被拆成了七块。”我将半块碎片往空位里放,玉珠突然亮起绿光,照亮了棺椁侧面的暗格,暗格里的木盒上刻着“永泰亲启”,盒盖的锁是凤形的,凤嘴的位置缺了块玉——与胖子腰间挂着的那块凤纹玉佩严丝合缝。
胖子赶紧解下玉佩,刚碰到锁孔,木盒突然弹开,里面的羊皮卷上画着幅地图,标注着其余五块铜镜碎片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