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杆留下了一个问句,就走了。
留下罗夏站在原地沉默。 他知道,老烟杆就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她就好像一把无形的手推着侯爵府的变动,推着菲欧娜、丹尼尔、侯爵夫人等等所有的人进入她的棋盘,成为不自知的棋子。 而她现在对自己说的那些,又何曾没有这番用意呢。 问题的关键在于,她的算计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的,总是没有给人挑选的余地。 她让罗夏知道了这座庇护所外部势力的磨刀霍霍,又让他知道了内部势力的纷纷扰扰,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他再这般随遇而安,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教会、贵族、新兴资本、自由军团,总要选一个。 就好像他前世,是要去打工,还是要去创业,或者去考公,人在这个世间活着,总要选一个身份吧。 “可是啊……” 他低声喃喃着,抬头望向窗外,“我都不想选啊!” 这样的道理,他前世早就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他不喜欢打工的辛苦,也不喜欢失败了背负庞大债务没有人为他托底的创业,更不喜欢过上循规蹈矩的考公后生活。 于是他只专注于自己。 他明白,他活在这个世界,赖以倚仗的就是自己的能力。 所以他读书的时候特别拼命,毕业后哪怕天天加班也不放弃学习。 他清楚地知道,倘若他技术牛逼,去打工老板得供着,去创业富有竞争力,原来摆在面前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今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切看起来都变了,但他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 只是自身能力从专业技能变成了术法。 他摩挲着腰间交互机的冰冷质感,感受着它传递而来的震荡和波动,恍惚和难以名状的机械之魂对视着。 他说,“我只想要变强,强大到我可以自由选择我满意的生活,强大到我可以拒绝我不满意的一切。” 仅此而已。 他,根本从未迷茫过! 随遇而安有什么不好? 教会?贵族?工业资本?自由军团? 呵~ 他在生活中的某个阶段选择了阵营,不过就是因此带来的满意生活,以及能掌握更强大术法能力的机会。 就好像他工作的时候跳槽选的那一家公司,不是因为工资更高,而是工作更轻松,让他得以有更多空闲时间和精力去提升自己。 而现在…… 答案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了。 ——教会! 是的,他已经是牧师了,而且还是比一般普通神职人员更稍有地位的灰袍牧师。他的工作轻松到想要摸鱼教会不会责备、贵族会更欢迎,他的权利已经足以让他随意走入别人千难万难才能进入的教会学院和牧师学院去学习知识。 现在。 当前。 还有哪一个条件比现在更优渥的吗? 没有! 相比现在得到的一切,老烟杆所代表的自由军团更像是一个会把他拖入糟糕困境的大坑。 罗夏走到阳台,低头望去,老烟杆和斋鸟正在跟一个应该是工厂老板的人对着店铺门口比划,似乎打算做一个独特的招牌。 迎着老烟杆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来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转身去处理那个浸透了血液的沙发。 相比自由军团的谋划,他更在乎的是房间里要有一张舒舒服服躺平的沙发。 还没等他将沙发拖到楼梯口,丹尼尔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了过来。 他不时回过头去,要不是罗夏喊他,差点撞倒在地。 “噢,罗夏,你看到了吗?” “什么?” “如此美妙的女郎!”丹尼尔眼睛放着光,“你根本无法想象我见识过多少女人,但她绝对是最迷人最特殊的。” 他的表情迷离,像是咏诗一般赞叹着,“像是一朵充满剧毒而魅惑的荆棘夜风花。” 哟。 哥们。 你见识不错嘛。 罗夏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是的,她一看就很危险,而且麻烦。” 丹尼尔翻了个白眼,“重点是危险吗?你太单纯了,根本没有办法欣赏这样的美。如此一位有着处子纯洁和熟透魅惑同时存在的女神,你让我跪下来舔她的鞋子我都愿意。” 罗夏一脸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后仰着拉开了距离。 “我对你的癖好完全无法感同身受,请离我远点。” 丹尼尔叹了口气,仿佛为罗夏不能欣赏老烟杆的美而遗憾。 “给你个忠告。”罗夏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我们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