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之上,
四十余艘粮船,尽已落入甘宁掌控。
掀开粮舱,果然满载干草、火油及诸般易燃之物。
“文舟军师,真乃神人也。”
“幸赖他识破周瑜之诡计,否则黄盖一火,我五万大军,岂非全遭焚烧?”
甘宁神色仍带余悸,言语间满是感叹。
随即下令,将这些粮船改变航道,悉数令其顺流漂去。
一方面派人急报北岸,另一方面亲自率领船队,朝上游驶去。
北岸之地,
五万刘军将士,已整装待发,严阵以待。
刘备披铁甲,目不转睛,凝视长江水面。
左右诸将,个个神情紧张,难掩内心的激动与焦虑。
唯有梁翰,依旧悠闲自得。
此时天色已晚,快至休息之时,他渐感倦意,偶尔打几个哈欠。
“今晚一战,关乎生死,生死之际。”
“如此重大之战,师父却竟然昏昏欲睡。”
“此等定力,非凡人所能及,看来我尚有许多需向师父学的东西。”
诸葛亮凝视梁翰,心中暗自钦佩。
忽有一艘巡船急速驶入营中。
“启禀主公!”
“甘将军已斩黄盖,截获四十余艘粮船,船内尽是柴草火油!”
刘备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虽然他对梁翰信任无疑,完全依赖其策马指挥,但在亲眼得知之前,心中始终存有一丝微弱的忧虑:
“若黄盖真心归顺,岂不为我军带来大患?”
现在,真相已然水落石出,
刘备心头最后那点疑虑,已然消散无踪。
“军师,真乃神人也!”
刘备回首望向梁翰,发自内心地感慨。
四周诸将,也纷纷将崇敬的目光投向梁翰。
梁翰只是淡然一笑,指向江面,缓声道:
“周郎之四万大军,千余艘战船,必定已在后方潜行。”
“主公,依计行事,给周郎送上礼物吧。”
刘备豪爽大笑,随即命令道:
“传令即刻点火,烧尽敌营!”
号令传至,
数百火把齐齐点燃,栈桥两侧的战船、岸边的水营顷刻间被大火吞噬。
转瞬之间,水营化为一片火海。
刘备与梁翰并肩而立,静赏那腾空而起的火光。
此乃梁翰之计也。
事先,他已向刘备提议,借夜色掩护,调动水军悄然从水营中撤出,悄然藏匿上游。
营中士卒,也早已退至江滩高地之上。
至于那些战船、营盘、士卒,皆是事先精心布置的伪装。
现如今,火光一燃,假人假船尽皆焚毁,黑夜中难以分辨真伪,必定使周瑜信以为真。
届时,周瑜必会以为黄盖之火攻已然成功,定会带领大军蜂拥至北岸。
五万刘军将士,此刻皆已摩拳擦掌,等待敌军登岸,准备大杀四方。
南岸。
千余艘战船扬起满帆,借东南风之势,迅速向北岸扑去。
不一会儿,江东的舰队便已逼近了刘军的水营。
此时停泊在栈桥旁的刘军战船,已经被火焰吞噬,化作灰烬,
水营一带,几乎已成废墟。
楼船旗舰,率先驶入水道,
周瑜策马提剑,护卫随行,迅速登岸。
成群结队的江东士卒,如猛虎下山,奔向岸滩。
然而,他们很快停下了脚步,纷纷显露出困惑与茫然的神色。
周瑜也不禁停下了马,眼前的景象令他心生疑窦,大火一起,刘备必定会令士卒拼死灭火。
此时应当见到刘军如无头苍蝇般四散逃窜,然而,火光中竟无一名刘军士卒的踪影。
“莫非,刘备惊慌失措,竟然直接弃营逃往夏口?”
周瑜心中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这一可能性并非全无道理,只是五万大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撤离得干干净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更何况,就算刘备真的撤走,这营地中也应留下一些被烧焦的尸体。
然而眼前的水营,却连一具尸骸也没有。
更令周瑜不安的是,黄盖理应早已率先登陆,迎接主力的到来。
可至今,黄盖的身影却仍旧未曾出现。
周瑜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都督,那里挂着一颗人头!”
“似乎是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