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起视四境,秦兵又至。
曾经能与秦国抗衡的赵国,因武安君白起坑杀四十万,元气大伤,至今难以复原。
虽说武安君暴虐弑杀且功高震主,最终落得悲惨结局,但其这番杀戮,确实削弱了赵国,为秦国统一奠定基础。
嬴安那番话,令众人忧心忡忡。
以今人之见,大一统乃必然之路、正确之选。
但于此时,众人心中的国家概念便是如今的七国,尚无大一统之念,秦国之举,无异于灭他国,各国自然同仇敌忾,奋力抗拒。
儒家学子散去,嬴安与韩非并肩而行,走向居所。
沿途繁花似锦,枝叶相互交织,极其繁茂。
韩非神色忧虑,眉头紧锁。
嬴安身着儒服,腰佩美玉,面如冠玉,宛如翩翩公子。
他侧目看向沉思的韩非,暗自叹息。
韩非实乃大才,若能入秦为官,必是秦国之幸。
嬴政曾言:“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足见韩非之才。
只可惜,纵韩非有经天纬地之能,也没有能挽救韩国之颓势。
“师兄何必这般愁眉不展,莫不是因方才辩论输了,心中不快?若如此,师弟我请师兄去行乐楼逍遥一番如何?”
行乐楼乃桑海的风流之地,连锁经营,总部在齐国都邑临淄。桑海的行乐楼规模颇大,专为儒家子弟等贵客而设。
此时的儒家,不似后世那般严苛,风流才子亦传为佳话,美食与美女乃重要需求。
来稷下学社求学之人,多为贵族,即便落魄,亦非平民。
富贵者,自然是这等风流之所的常客。
韩非瞥了嬴安一眼,自己的烦闷岂是因辩论之败,他所惋惜的,乃是韩国当下危局。
以嬴安之聪慧,怎会不知其心中所想?不过韩非也明白,嬴安此举意在转移话题,若继续深谈,恐不欢而散。
韩非深吸口气,压下浮躁,如今且行乐吧。
“师弟此言当真?师兄我如今可是囊中羞涩,可别到时候师弟你也资金不足,咱俩最后还得让掌门给赎回去。”
想起上次两人的尴尬遭遇,韩非不禁头皮发麻,绝不想再有第二次。
嬴安爽朗大笑道:
“师兄说笑了,那淑儿姑娘对师兄可是青睐有加。若是师兄当时应了淑儿姑娘的一夕之欢,咱们便能白嫖,还是师兄拉不下脸面。”
韩非一听,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什么叫和我一夕之欢,这话说得倒像是我是女闾中的女子一般。
嬴安拍了拍自己的钱袋,信誓旦旦地说道:
“师兄放心,此次绝不会出现缺钱的状况。我离开秦国前,曾恳请王兄派人为我打理封地,王兄倒也上心,每年都会派人将封地的部分收入送至我手,以供求学之用。”
韩非闻之,心中满是羡慕。
自己虽是韩国九公子,却如今一贫如洗,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恐怕就得变卖身上饰品换钱了。
他长舒一口气,笑道:
“如此甚好,那师弟咱们赶快出发,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嬴安与他并肩而行,说道:
“这次我请师兄喝酒,下次可就轮到师兄请我了。”
韩非忙不迭点头:“下…下次一定!”
他那口吃犯的真是时候,果然深谙白嫖之道。
嬴安倒是也没和他太过计较,忽笑道:
“我听说新郑两年前开了一家紫兰轩,里面的姑娘皆是花容月貌,各有千秋。自这紫兰轩开业,新郑的各家老板都叫苦不迭。若我得空去了新郑,师兄岂会不请我去紫兰轩畅饮一番?”
韩非惊讶道:
“师弟远在桑海,竟对新郑之事如此了如指掌。我也是刚听闻这紫兰轩,只盼着求学结束回去时,能去逛逛。”
嬴安摆摆手道:
“我自有获取消息的渠道。赵女善舞,我还听闻赵国那位舞蹈大家收了一弟子名唤冷娥。那冷娥虽年纪尚幼,却也得了几分真传,霜妃楼正在筹备她的首次演出呢。
可惜赵人仇视秦人,我怕是去不成了。若有机会,得让那霜妃楼来我咸阳献艺。”
韩非笑道:“以师弟的身份,想来霜妃楼应不会拒绝。”
嬴安虽是当下无权无职,但他秦国长安君的身份,足以令任何人不敢轻视,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秦国王室,有封地的封君。
“师弟可还有此类消息,不妨与我讲讲?”
韩非来了兴致,如同后世男人间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