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我虽说表面客客气气,可言语里都透着疏离,你到底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在装糊涂啊?
尤其是见嬴安这般厚脸皮,直接就说要去拜访,这让昌平君想拒绝都没法拒绝。要是拒绝了,传出去别人还不得说他不会做人。
昌平君满心无奈,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长安君要是想去拜访,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就行。”
嬴安笑着应道:“一定一定,我肯定不会让叔叔为难。”
“可我已经为难死了。”昌平君在心里暗暗吐槽。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宫门。
嬴安又和昌平君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站在原地看着昌平君上了马车。
等马车渐行渐远,嬴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轻轻摇了摇头,叹道:
“这昌平君还真是滴水不漏啊。要不是我站在历史的高度,知晓一切,谁又能看得出他对楚国的感情如此深厚呢。”
昌平君的父亲,正是如今的楚王。
当年,身为太子的楚王在秦国当质子,本以为回不了楚国了,便娶了秦国公主,也就是嬴安爷爷的妹妹为妻。
这便是嬴安与昌平君亲戚关系的由来。
可谁能料到,那位楚王竟和秦异人如出一辙。
在旁人相助下,成功逃离秦国回到楚国,却独独抛下了自己的儿子。
后来,身为太子的楚王回国后顺利继承王位,竟装作昌平君不存在一般,从此对他不管不顾。
说实话,换做谁处在这种境遇,都会觉得昌平君理应痛恨楚国,痛恨自己的父亲。
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最后他竟敢背叛秦国,转而去帮助楚国。
嬴安暗自思忖,“按照历史记载,明年楚王便会驾崩。他膝下无子,所以一直没立太子。
最后春申君耍了个李代桃僵的手段,更改了楚国的王室血脉。
哼,明明他有儿子,却宁愿再娶老婆,也不愿提及昌平君,这下好了,被人戴了绿帽子,王位还让别人的孩子给占了,真是报应。
哎,我实在是搞不懂楚王的想法。”
嬴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愿再为此费神。
眼前的昌平君,行事滴水不漏,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难道要跟众人说,昌平君未来必定会造反,现在就得砍了他?
要是真这么说,绝对没人会信,还会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当下的首要敌人是吕不韦,昌平君的事儿,只能先放一放了。
这般想着,嬴安便将昌平君暂且抛诸脑后,转身朝着自己的长安宫走去。
嬴安是把昌平君给忘了,可坐在马车里往回赶的昌平君,此刻却被嬴安搅得心神不宁。
他实在猜不透嬴安的心思,满心都是忧虑。昌平君身为儒家荀子的得意门生,还著有《德刑》这般著作,他可不觉得这位长安君是个愚人。
即便嬴安表现得有些愚笨,那也肯定是大智若愚,谁要是轻信,那才是真傻。
“莫不是我表现得太过老实,让他觉得我好拿捏,想拿我当枪使,去对付吕不韦?”
昌平君心中暗自揣测,“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
我昌平君,怎斗得过吕不韦!要是真有这能耐,楚国势力又怎会被吕不韦压得抬不起头来。”
“要不我在朝堂上参他一本,表明我和他毫无瓜葛?”
昌平君刚冒出这个念头,神色瞬间一僵,他猛地意识到,这长安君根本就没有官职,自己该怎么参?
难道去参他觊觎自己五岁的女儿?
这种荒唐事,他可做不出来。
昌平君不禁感叹,这位长安君简直达到了道家“上善若水”的境界。只因不争,所以没有忧患。
只要不涉足官场,没有官职,不参与争斗,别人就没法用朝堂那一套来对付他!
嬴安回到长安宫,少府下属部门的众人齐心协力,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便加班加点为妲姬赶制出一套宫装。
虽说这衣服在寻常百姓眼中,已然是一辈子都难以拥有的珍贵物件,但对于王室而言,还是显得太过简陋。
因此,少府下属部门接下来还得花费大量时间,精心雕琢,为妲姬缝制几套更为精美、细致的衣裳。
“公子,您回来了。”
在妲姬的带领下,长安宫的宫女们见嬴安归来,纷纷上前行礼。嬴安看到换上秦国宫廷服饰的妲姬,满意地点了点头。
妲姬身着以黄色为主色调、搭配高贵玄色的宫装,原本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