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都正合适,不过这种瑕疵是决计不能容忍的。
揭下黑布,看看右腿怎么样?更糟,大拇趾趾甲的形状实在是觉得很不顺眼。
那么就检查一下右臂。几乎没有什么肌肉,十分柔软。而且最重要的是,手指的长度很让人满意——那就用这里吧。
工整地裹上黑布,少女始终没有醒过来。这是当然的,因为之前已往她的静脉中注射了大量吗啡。虽然使用分量已经接近致死量了,但没关系。
好了——开始吧。
将粗重的柴刀刀刃对准肩头,然后抡起,砍下。
“刺啦——”撕裂血肉砍断骨骼的声音,在死寂的黑夜里荡起了一丝涟漪。
少女的身体猛地弹起,鲜血喷涌而出。在那被砍下来的右臂落地之前将它一把抄起,捧了上来。本应失去意识的少女不停地痉挛着抽搐着,活生生像一条刚被钓起的大鱼。
把右臂小心翼翼地放到别的桌子上,顺手拿起书——这个真不好办。
把仍在抽动着的上身固定在桌子上,像怀抱一样抓住少女的头颅。然后,用力把头颅往反方向拧去——
比拧抹布要难一些,但还是办到了。
颈椎间响起沈重的摩擦声,红黑色的血液混着空气从破裂的喉咙里涌了出来。让脸朝向背后,在耳朵上压上重物加以固定。
呼吸已经停止了。不过也无所谓。最后,手持菜刀绕到少女的下半身。
——必须把污秽部分除去。
刀尖刺入脐下,剖开腹部。“噗啪”一声,鲜血构成的泡沫破开。
子宫的切除似乎已相当熟练。明明只是第二回,但该切哪里很快就明白了。
把取出来的子宫随意地扔到一边,然后将黑色的蛋壳塞到原来的位置上取而代之。
——黑之卵就是污秽的证明。
在沈默的愤怒之中,将蛋壳捏碎。
缝合创口,封住腹腔。接下来,只要把这个扔掉就好了——
等等,看到脸后突然想起来了,还得让这东西流出血泪才行。环视周围,正好发现了合适的工具——前端磨得十分尖锐的锥子。
将这个扎进眼球的话,毫无疑问会让那个女人流出血泪。如果血量不够,那就在后背画上血痕,这样看起来一定很像。
用手指扒开那已无法动弹的尸骸的眼皮,把锥子刺了下去。
第三歌.蒙面的舞者
天刚破晓,我和小紫一同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平生第一次以教师的身份前往学校,此刻的心情竟然比当年刚升入高中的时候还要忐忑不安,不禁哑然一笑。
“呐,哥哥,你笑什么呢?”
“啊,只是有点怀念那很久很久以前的学生时代了呢。”我眯起了眼睛,任凭回忆的潮水在脑海里卷起波澜。
——那是昭和16年樱花烂漫的春天,我踏入了期待已久的高中校门。距离今日,已过去将近十五年了;
——就在那一年的冬天,山本五十六的零式战斗机冲向了珍珠港,投下了太平洋战争的第一颗炸弹。而我的人生,也从此改变了轨迹;
——那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整个国家都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之中。曾几何时,我也和高年级的学长们一起,留着平头,穿着诘襟制服,戴着白线帽,罢课到街上去□□示威;
——挥舞着太阳旗,声嘶力竭地喊着诸如“皇军万岁”“美帝必灭”的口号,高唱着“替天征讨不义之徒,膺惩暴支”的军歌——在血气方刚的我们看来,这就是大和魂。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真是肤浅;
——没过多久,我便如愿以常地上了战场。然后,我终于明白,在东南亚等着我的,绝不是什么荣耀,而是时刻与死亡相伴的绝望;
——连天的炮火愈加猛烈,并肩的战友接连倒下,手中的枪支逐渐冰冷,可是许诺的胜利却始终遥不可及。多少次,我和鱼住还有秋五三个人躲在阴冷潮湿的洞穴里,咒骂着军部的蛊惑人心。
——一想到自己即将葬身在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热带荒岛上,什么九段阪见,身死名留,统统都去他娘的吧,保命要紧。
不堪回首的少年时代,逐一浮上心头。如今,看着道路旁毁于东京轰炸的飞机厂旧址和美军高级军官住所,我越发觉得,十几年的战争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无非是给自己的脸上添一些耻辱的印记罢了。
而就连这种耻辱,也开始被世人所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