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了吗?你不是早就被……做成人蜡了……吗……”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些什么,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可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美砂话锋一转。“我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不,不,这是……”
“既然我已经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去找我呢?”美砂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为什么你要杀害那四个孩子,做成我的样子呢?为什么你要去绑架她,我的女儿呢?”她指了指身后的冬子。
“既然你说我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那幅壁画的后面——那你怎么可能在外面找得到我呢?更别提重新做出来了,我的女儿冬子自然也不可能是我——你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这是因为……”心尔动了动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呀——不错的画呢——”美砂走到墙边,望着墙上的那幅画。“画的是我,对吧?又是小心为了找到我而创作出来的,对吧?嗯,绝对是这样的。”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真品已经来了,那这幅伪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如毁掉好了——”美砂取下了那幅画,准备把画撕掉。
“别碰它!”心尔连忙跳了起来,美砂却一脸诧异。
“为什么?你都已经找到母亲了?还留着它做什么?”她正要继续往下撕——
“因!为!你!已!经!死!了!”心尔发自灵魂深处般地嚎叫了起来:“你!才!是!假!的!”
吼出了这些,他整个人突然瘫了下去——
心尔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呜……母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不可能回得来了……做什么都没用了……呜……”
——看上去,他崩溃了;
——可是,他从壳里出来了。
冬子急忙走到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脑袋。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的……小心……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哭过吧……”她温柔地轻抚着心尔的背,宛若真正的母亲一般。
“真巧呢……以前是你安慰我,叫我别哭……现在,轮到我安慰你了呢……”冬子苦笑了一下,觉得怀里的心尔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
“冬子……是你吧……”心尔擡起头来,抽抽搭搭地望着她。“小时候……整天和我在一起的……就是你吧……”
“当然是她。”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桂木修女来了。
她走到心尔身边,递给他一张黑白的老照片。
回过神来以后,我也凑了上去——
照片的背景是榛名湖畔;
年幼的冬子正揉着眼睛哭泣;
一旁的心尔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
可是——
一个孤单的孩子,又怎么能安慰另一个孤单的孩子呢?
只不过是,分享着彼此的悲伤罢了。
然而——
这样的瞬间,却被定格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映刻在少年和少女的眼中。
心尔一下子攥紧了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口——
滚烫的泪水,在泛黄的纸张上晕染开来。
他转身望向冬子——
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一句:
“……对不起……”
心尔深深地低下了头,恳求她的原谅;
冬子也说不出话来,唯有陪着他一同流泪。
——两人终于都从童年的壳中走了出来;
——如今,他们获得了重生。
“咦?你们为什么都哭了?”美砂走了过来,脸上又是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说你这家夥——事到如今,就别再装了。”
“什么呀?我就是中原美砂啊——”她居然还在装糊涂。
“赶快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吧,死人怎么可能覆活呢!”我瞪了她一眼——已经猜到这家夥是谁了。
“美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大家熟悉的声音。
“当你们的姐姐真是累人——”她把手伸到耳朵后面,“唰”地一下把脸掀了起来。“为了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妹妹,居然连易容术都用上了——”她接着摘下了头顶的假发。“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姐姐啊——”
方才假扮中原美砂的少女——柚木加菜子无奈地把人皮面具和假发收了起来。
“加菜子,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