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往前走。
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踩过落叶时发出“沙沙”的轻响,倒让这阴森的夜晚少了几分恐怖。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苗齐白忽然开口,“这里离孤狼关不算远,后面的事就让尹家军来处理吧。”
祁殇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了点探究,“听闻尹家军如今是沈浪接手?我倒是听过些传闻,说那人是南楚新帝跟前最得力的臂膀,很是得新帝信任。”
“他若真是皇帝的人,尹家军断不会落到他手里。”苗齐白的声音很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祁殇想了想,随即轻笑出声,“倒也是这个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忽然又想起什么,脚步放慢,回头笑盈盈地看向苗齐白,“如今尹风在江南坐镇,尹二也回了京州,待此处事了,亦之接下来想去哪里?”
“京州。”
苗齐白几乎没有犹豫,应声答道,“你不是说白芷若要想成功抵达雪山之巅,还差一样关键的东西?而那东西,就在京州。”
“没错。”
祁殇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苗齐白的手背,细细解释道,“拓跋烈为他淬体的最后一步,是要替换全身血肉。”
“白芷体内虽有黄金帝蛊血吊命,又有长生蛊遗蜕生加速生长血肉,重塑血肉时倒不会出大岔子,但新长出来的血肉里,藏着以五毒毒素融合的新毒。”
他的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一丝凝重,“那毒素是在最后一次淬体时沁在骨头里的,血肉长到哪里,毒就跟着蔓延到哪里,即便最后血肉完全生长出来,毒素淤积,经脉也被堵死,他那身庞大的内力根本运使不了分毫。”
“拓跋烈很快就会发现这个问题。”祁殇毫不怀疑,“他也一定会查到,要想保留白芷血肉里的毒素又要疏通经脉,便需要百年前紫庸的圣物,而那圣物却早在百年前就落入了南楚皇室手里。”
苗齐白瞥了眼祁殇摩擦他手背的手,抿了抿唇,最后选择眼不见为净,“所以他必然会想方设法进入南楚,目的地,只能是京州。”
“正是。”
祁殇听着他条理清晰的模样,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苗齐白的鼻尖,眼底满是笑意,“而且啊,他一定会带着白芷一起去。”
苗齐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却没躲开。
夜色里,无人看到他耳尖悄悄泛起的一点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