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让人心生怯意,不敢靠近。
但有眼尖和敏锐的人早就察觉,季回安恐怕是要去戚家宣旨。
便一出宫门就乘着自家的马车,朝着戚府而去。
美其名曰,给戚老将军上香。
故而,等季回安到戚家的时候,戚府中早已经热闹非凡。
门前的两盏白纱灯笼尚在风中飘摇,却已被前赴后继的拜祭者映得通明。
礼部侍郎刚将鎏金香炉放下,武备院卿又捧着祭文上前。
玉带在素幡下交错成流丽的锦缎,熏香与雪水混着的气息里,隐隐传来《将军令》的残调。
戚老夫人扶着朱漆门柱而立,银白的孝髻上仅插一支素银簪。
她接过工部尚书递来的线香,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袖口。
忽而想起三十年前丈夫得胜回朝时,也是这般满朝文武挤破门槛。
当刑部郎中哽咽着念完祭文,她躬身还礼的动作不疾不徐。
皱纹深刻的眼角甚至牵起一丝淡笑:\"有劳大人挂心,亡夫在天有灵,必感念圣恩。\"
戚阳抱着祖父的旧枪立在灵堂西侧,素缟下的肩膀挺得笔直。
每当有官员上前慰问,她便将枪尖轻轻顿地。
发出 \"笃\" 的清响,那是戚家军独有的军礼。
有新晋翰林想探问戚家后人荫封之事。
她只淡淡一指灵前的牌位:\"我祖父说,战士的荣耀在战场,不在朝堂。\"
暮色渐浓时,祭案上的白烛已换过三轮。
戚三夫人端着茶盏穿过人群,素色衣裙扫过满地纸钱,却未沾染上半点灰烬。
她在每位拜祭者面前驻足片刻,听他们追忆戚老将军的赫赫战功。
偶尔插言补充几句战场旧事,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昨日家常。
当最后一位御史大夫离去,她望着狼藉的前庭,忽然对着三爷棺椁的方向笑了笑。
\"夫君,这些人可有扰你清净?\"
戚老夫人接过季回安手中的圣旨,枯瘦的手有几许颤抖。
“小季大人,谢过。”
季回安谦逊:“老夫人,这些都是回安该做的。”
“还有戚绍的封赏,想必很快就会下来,不过他尚还不能回京。
几位将军的后事,若是用得上回安的,老夫人尽管开口。”
戚老夫人点了点头,“戚绍守霞谷关,是应该的。”
“他若回来,恐怕老头子的棺材板都压不住。”
季回安见戚老夫人还能开玩笑,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