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硬物,入手冷得像从地底冻了几百年。
阿木用镊子夹起那截硬物,灯光下渐渐显出一截尾椎骨——骨节上缠着三圈浸血的红绳,绳头系着半片鎏金铜钱。
我接过铜钱,凑近一看,钱面刻着“万历通宝”,但纹路粗糙,像是手工錾出来的假货。
阿木皱眉道:“师父,这铜钱不对,钱眼边缘有字。”
我翻过一看,果然,钱眼周围刻着细密的阴文,像针尖剜出的咒字,隐约能辨出“借阴”“还魂”几个字眼。
我刚拿到眼前,钱眼里突然滴下一滴黑水,落在地上,竟冒出一缕青烟,泥土被腐蚀出一个指甲盖大的小坑。
我立刻掏出罗盘往地缝里一扣,天池里的磁针不受控制地逆着子午线狂摆,针尾在青玉盘面刮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有人用指甲挠玻璃。
十步开外的王富贵突然惨叫一声,他手里刚点燃的线香齐根折断,香灰在半空凝成一张狰狞的鬼脸,两只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我。
我抓起一把坟头土扬过去,灰雾散开后,空气中浮现两点猩红的光芒。
“取七根雷击木来!”
我扯开布袋,将一张黄表纸铺到坟茔碑顶。
纸刚摊平,上面就洇出一个鲜红的血手印,五指张开,像要从纸面抓出来。
阿木刚转身去拿雷击木,突然踉跄着撞在柏树上,后背的衣服鼓出一个人形凸起,隐约能看见枯爪状的指节正掐着他的脖颈。
“师父,救我!”他伸出手惊慌的向我求救。
我一步上前,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点落在墓碑上,石面“咔嚓”一声裂开,浮出密密麻麻的阴刻小字。
在这一刻,阿木浑身颤抖了一下,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我低头一看,正是书里记载的“五鬼运财局”,最底下的镇物方位图上,巽位标着一个朱砂画的“陈”字。
我冷哼一声:“陈家,好大的手笔。”
子时的月光给坟茔镀上一层白霜,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烧焦的味道。
我让阿木在坎位挖出一个三尺深的坑,洛阳铲带上来的土里混着指甲盖大小的碎骨,骨头表面刻着细小的符文,像被人用刀尖剜过。
就在这时,王富贵突然发了癔症,他跪在地上疯狂刨土,指缝里渗出的血把泥浆染成褐红色。
他嘴里嘀咕着,眼神满是疯狂之色:“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我甩出墨斗线缠住他的脚踝,线绳刚绷直就冒出一股青烟,像被什么东西烧灼。
阿木抄起一根桃木钉,精准地扎进他的天柱穴,他后颈却鼓起一个肉瘤,表皮裂开后,露出一张皱巴巴的鬼脸——眉眼深陷,嘴角咧到耳根,正是陈老太爷下葬时的遗容。
我皱眉,抓起一把坟头土撒向那张鬼脸,泥土落地时化成一团黑雾,雾中传来低沉的咆哮。
寅时的阴风卷着纸钱掠过坟头,我点燃一根浸过尸油的引魂幡,火光刚起,就听见一阵老妇的哭嚎从地底传来。
王富贵口袋里突然掉出一个翡翠扳指,戒面在月光下映出一个梳着旗头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狠狠往一个襁褓里扎。
我冷冷开口:“陈家的借阴债。”
我随即掏出一面铜镜照向翡翠戒面,镜中突然伸出一只白骨手,指甲尖利如刀,直奔我的咽喉。
阿木眼疾手快,将一根雷击木钉进镜框,镜面“啪”的一声裂开,白骨手化作一团黑烟散去。
五更鸡叫头遍时,我站在重新布好的七星桩阵眼中央。
七根雷击木按北斗七星方位插在地上,每根木桩上缠着浸过朱砂的红绳。
阿木捧着一个装满黑狗血的陶瓮,额头贴的辟邪符无风自动,隐约透出一丝红光。
王富贵被捆在百年柏树下,嘴里塞着浸过朱砂的粗麻布,鼻孔里不时钻出几缕黑雾,像活物般扭动。
“震位添三斤生铁屑。”
我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升起一团绿莹莹的鬼火,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阿木刚撒完铁粉,怀里的罗盘突然炸开,碎片在他掌心划出一个血淋淋的坤卦。
我抓起一把坟头土按在他伤口,泥浆里顿时浮出几十只挣扎的尸虫,虫身透明,腹中隐约可见一团黑气。
辰时的日头刚冒尖,我点燃最后一沓往生钱。
纸灰打着旋儿飘向陈家祖坟方向,半空中传来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开。
阿木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形状像一条被斩断的龙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