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韫还算礼貌地回应了两句,随后便来到了刘祯病床前。
他拉上了帘子,在床边坐下来。
“外婆。”裴谨韫看着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的刘祯,替她掖了掖被子。
“谨韫,你回来了。”刘祯握住他的手腕,“你刚才……”
“他找你说什么了?”裴谨韫问得很直接。
他这一问,刘祯就知道他们父子两人碰上了。
她轻叹一口气,说:“他也没有恶意。”
“不需要。”裴谨韫意识到自己口吻过激了,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放柔语调对她说:“您的病问题不大,做手术可以治愈,接下来您安心等手术就好了。”
刘祯:“需要多少钱?”
裴谨韫:“不多,我已经有办法了。”
刘祯立刻反握住他的手,脸上满是担心,“你要做什么?谨韫,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儿了,你身上的那些伤……”
“您放心,我没有去做傻事。”裴谨韫说了实话,“我把妈留下的首饰卖掉了几件。”
刘祯表情僵了几秒,“谨韫,不行,那些是你妈她——”
“她如果在,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没有什么比您的身体更重要。”裴谨韫拍拍她的胳膊,“外婆,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刘祯听见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裴谨韫抽了纸巾替她擦眼泪。
刘祯哽咽着说,“是我和你外公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当年,裴、宋两家联姻时,宋家在海城的地位和裴家旗鼓相当。
可后来,裴家迅速扩张,宋家却逐渐衰败。
如果宋家还保持原本的体量,裴陆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出轨。
他不出轨,就不会有后来的离婚、净身出户,宋于归不会生病,裴谨韫也不必为了赚钱,那么小的年纪就去打黑拳。
“没有受苦。”裴谨韫摇摇头,轻声说:“您和外公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裴家见风使舵,过河拆桥罢了。
刘祯汲了一口气,问他:“刚刚……你跟你爸,没有吵吧?”
裴谨韫不答反问:“他和您说了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帮忙出医药费,裴陆不可能亲自过来。
裴家也没那么热心肠。
“老爷子要生日了,说是想见你一面。”刘祯叹息,“他说,你堂哥找过你,你没同意,就让我劝劝你,你到底是老爷子的孙子,他这些年也惦记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