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
阮凝看着自己带来的参汤。
听着姜姚理直气壮说出来的话,忽而觉得心里的犹豫是多余的。
她不明白姜姚是什么样的心理。
为什么就觉得她欠着她,一定要她去做牺牲。
难道两年前的替罪,两年的牢狱之苦毁了她一辈子的前程,还不够吗。
有些气愤,阮凝没进病房,转身去护士台把参汤交给护士后,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想到姜时砚娶她,就是为了弥补她坐牢,而并非是心里有她。
阮凝感觉心里绞痛着,难受的不愿意去面对。
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
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跟这繁华纷扰的世界已经格格不入。
她甚至不知道当初跟姜时砚结婚,是对是错。
心情实在不好,阮凝一整天都没回家,还故意将手机关机。
傍晚的时候,阮珍见天快黑了女儿也不见回家,打了电话还关机。
尤其得知女儿没出现在姜姚病房,阮珍是真有些担心了,赶忙告诉姜时砚。
姜时砚派人去找。
足足两个小时,他的人才找到阮凝。
姜时砚赶到江边,隔着老远,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到了江边的长椅上,孤单地坐着瘦弱的阮凝。
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人面朝漆黑的江面。
初冬里寒风袭来,冻得她抱着身子发抖蜷缩,却还是不愿意起身离开。
姜时砚轻步走向她。
秉承丈夫的责任,还是脱下黑色风衣披在她单薄的肩头。
阮凝一怔,抬头。
路灯昏暗,她也还是看清了丈夫刚毅英挺的面容,胸口忽然一痛,酸意涌上心头。
“你来做什么?”
姜时砚站在她身侧,倨傲挺立,答非所问:
“天黑了怎么不回家?”
阮凝凄凄一笑,“不敢回,怕回去以后姜姚取我的肾。”
原以为丈夫说不会强迫她,姜家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没想到姜姚一定要她的肾。
其实要她捐肾也不是不可以,但姜姚的态度至少好点吧!
为什么整得像是别人欠她的一样呢!
姜姚要是那个态度的话,阮凝觉得她就是有能力,也不会捐的。
姜时砚看她,“我说过不会勉强你,你不同意没人敢硬取。”
阮凝不想跟丈夫争辩,也不想说她在姜姚病房门口听到的话。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克制住心里有的情绪,仰头看着丈夫。
“老公,你爱我吗?”
姜时砚转移开看她的目光。
夜幕中。
站在旁边的他一身西装挺身玉立,浑身尊贵气质尽显。
但俊脸上有的表情,却显露出了不悦。
“我不知道你问这种话的意义在哪儿,时候不早了,回去!”
他转身离开。
阮凝望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没跟过去。
她忽而信了姜姚说的话。
这个男人就是因为弥补她替姜姚坐牢,才勉强娶她的。
心里忽而跟针扎一样,刺痛的难受让她喘不上气。
坐在那儿,阮凝提高嗓音:
“你如果不爱我,觉得娶我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那我们把婚离了吧!”
尽管她爱他,很爱。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就在惦记着他了。
可她不需要这种弥补换来的婚姻。
当初她是自愿替姜姚入狱的,并没有任何怨言,更不需要他来做牺牲。
走出去好几步的姜时砚,忽而止住了步伐。
半响,转过身。
望着路灯下,椅子上还坐着纹丝不动的女孩儿,胸腔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涩。
两步跨到阮凝面前,姜时砚身高腿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非要说出来,才能是爱?”
阮凝仰头望着他,“连说都说不出口的爱,也叫爱?”
姜时砚哑语。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把情爱挂嘴边的人,想什么都会用实际行动去证实。
此刻看着眼下赌气不愿意跟他回家,还要闹着离婚的女孩。
他憋着胸腔里有的情绪,抬手去牵她。
“别闹了,跟我回家。”
阮凝看着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有那么一瞬,心口还是会悸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