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刚跨出值班室大门,抬手就想拦辆的士,视线却被眼前的景象钉住了——大马路像是被塞进了密密麻麻的铁盒子,公汽的黄线在车流里若隐若现,私家车的引擎盖冒着白汽,连平日里灵活的面包车都卡在十字路口,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嘶吼。)×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他往远处望了望,堵车的长龙一直盘到街角的红绿灯,估摸着等的士挪到跟前,黄花菜都凉了。
“啧。”路人咂了下嘴,转身就往值班室后院跑。那辆灰扑扑的电驴正靠在墙根下,车座上还沾着昨晚的露水,车把上挂着的帆布包磨得发白。他一脚踹开支架,跨上去拧动车把,电机“嗡”地一声低鸣,像是头刚睡醒的小兽。刚拐上马路牙子,就见旁边宝马车里的司机正探着头骂骂咧咧,他灵活地一打方向,电驴贴着车边滑了过去,车后座绑着的铁皮饭盒“哐当”撞了下车尾,惊得那司机猛按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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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路边早点摊的油烟扑在脸上,带着葱花饼的香气。路人弓着腰往前冲,电驴在车流缝隙里钻来钻去,车把上的铃铛被颠得叮当作响。超过一辆本田时,他瞥见副驾上的人正对着堵成一锅粥的路况皱眉;掠过一辆奔驰时,后车窗里伸出只手,不耐烦地挥了挥。他不管不顾,眼瞅着荷花村的木牌坊越来越近,牌坊上“荷风送香”四个褪色的大字在晨光里晃了晃。
顺着街道的窄巷往里扎,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深深的凹痕,电驴在上面颠得厉害,车座底下的工具箱“哐当哐当”响,像是在跟石板路较劲。刚绕过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迎面就撞见几个汉子,为首的封冠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褂子,后颈的衣领卷着,露出被晒得黝黑的皮肤。
“吱——”路人猛地捏下刹车,橡胶摩擦地面的尖啸划破了巷子里的宁静。电驴在离他们半步远的地方停下,车把还在微微晃动,挡住了狭窄的去路。他喘着气抬头,见封冠几人手里都揣着东西,用蓝布裹得严严实实,边角露出点金属的冷光,走路时肩膀紧绷,脚底板碾着地面,像是要把青石板踏出坑来——这副模样,哪里是闲逛,分明是揣着事要去找茬。
“你们几个干啥去?”路人抹了把额角的汗,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手还没离开发烫的车把。
封冠猛地停住脚,三角眼一吊,嘴角撇出抹戾气。他往前挪了半步,军绿色褂子的袖口滑下来,露出小臂上那道被刀砍过的旧疤,疤肉在晨光里泛着红:“干你啥事?死二狗子,我们哥几个出去透透气,你也配拦?”话音未落,他已经撸起了袖子,胳膊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鼓起来,身后两个汉子也跟着往前凑,其中一个手里的蓝布包没裹紧,露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钢管,在巷子里闪了点冷光。
“咋?想动手?”封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个小湿点,“上次没挨够打,皮又痒了?”
路人正抿着嘴要反讥,眼角余光瞥见封冠猛地抬臂,铁钳似的手死死攥住身旁那青年的后领。那叫封都的年轻人正梗着脖子往前冲,唾沫星子喷了半尺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拽扯得踉跄后退,嘴里的脏话“操你——”刚蹦出两个字,就被封冠狠狠瞪了回去,喉结滚了滚,终究把剩下的话咽成了闷哼,脸涨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封都你干啥?吃饱了撑的是吧?”封冠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碾碎石子般的力道,指节攥得发白,几乎要嵌进封都的皮肉里。他转头看向路人时,腮帮子还在微微抽搐,方才那股凶戾却像被风刮走的烟,瞬间散了。他往旁边挪了半步,挡在封都身前,双手在粗布裤子上蹭了又蹭,蹭掉掌心的汗,脸上挤出点僵硬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几道深沟:“路sir,对不住对不住。”他点头哈腰的样子,与方才撸袖子的狠劲判若两人,“这小子打小没爹教,是个炮仗脾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俗话说好话能浇灭火。路人听他这话,心里那点被冒犯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他伸手把电驴车把上滑下来的帆布包拽紧,包角露出半块刻着纹路的兽骨,被晨光镀上层淡金。“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几人紧绷的下颌线,声音沉了沉,“真要往绝路上闯,闹出人命官司,别说我,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你们该听过。”
话音刚落,旁边就炸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