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成这样,周巨也无法阻拦,只好又笑道:“御史大夫切不可如此妄自菲薄。”
“大王一言九鼎,库中宝物,凡王大人看上,尽可带回府中。”
“琉璃树也不例外。”
他话音才刚落,正要引人去看看一旁其他金玉珠宝,却见王雪元已然斩钉截铁:
“好!那臣却之不恭,就选这尊琉璃宝树了。”
这样璀灿,这样华美,这样晶彩斑烂!
若自己从咸阳宫一路抱回家去,岂不是要招摇的整个咸阳城的臣子们都知道?
哎呀!
便是尊贵如相国,恐怕府中也没有这样的珍奇吧?
还有他家夫人,虽此前二人各有矛盾,但自己一别多日,对方想来也心中有愧。
自己将这琉璃宝树递回去做个台阶,过往的那些,就都揭过去吧!
如此一想,他只恨不得脚下生风,踏云而归,又哪里顾得上周巨那古怪的神色呢?
而章台宫中,姬衡听罢他的回禀,此刻神色也古怪一瞬。
他是真心想赏这位尽心尽力的臣子,可没曾想·
罢了,这世间金玉宝器,其中价值不过都是由上位者来赋予。
琉璃便是给王后镶窗又如何呢?
他说其珍贵,日后也仍然尊贵。
于是又吩咐:“如今寡人既借王后的宝树赏给臣子,王后那里但有所需,你也尽力安排就是。”
又问他:“寡人赏其五部私兵,王后身无恒产,来日恐不好驾驭——周巨,去我私库领金饼一千,再送与兰池宫吧。”
而在兰池坐着莫明其妙又添了一笔财富的秦时:
感谢命运的馈赠,叫她遇到了姬衡这样的大王!
老天爷请放心,她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大秦!
话虽如此,但收到金饼之前,秦时确实也没放松什么。
燕琮前来复命,她心中很是欢喜。
虽然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燕琮却在这样的小事上,执意先面见自己——
秦时虽然知道他并无什么派系观念,一切不过有始有终罢了。
但这样耿介的君子,她也依旧万分满意。
因而寒喧过后,便迫不及待问道:“那位壮士,可曾违背诺言,冲动行事?”
父亲不在,自己又独自远行处理事务,燕琮的身上少年气息消退许多,如今全然是一片认真。
“回王后,对方说话算话,虽仍是戴罪之身,却也肯听告诫。”
“他借故在家中宣泄一通后,也不过只砸了两片陶碗,而后便直接报了官。”
“又有隔壁魏武卒牵连,他原先那姐夫一家,如今有通敌卖国之嫌。”
显然囹圄之祸,避开不得。
再加之他又跪在官邸前痛陈其中谋杀妻子的手段,阳陵的亭长与乡老们,已然群情激愤!
杀妻此等大罪,再加通敌叛国!
稍有不慎,上官就将连坐数十户人家。这此番行径,岂非是要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因而不必多说,自那老虔婆口中问得其中真相,而后那姐夫当堂认罪,便毫不尤豫判了刑罚。
不过,正因为有魏武卒事牵扯,他们并未第一时间被判死刑。
但从路上得出的消息来看,已然全家都已被发配至危险苦寒之处做罪役,遇赦不赦。
或许开采石棉,又或许深挖煤炭,亦或者修长城、灵渠等。
总之,虽未立时受死,却也活罪难逃。
燕琮拱手,而后认真道:“恭喜王后,壮这般勇士,如今已然心悦诚服。王后但有驱使,莫敢不从。”
状这样的特种兵传人,秦时自然也是记在心里的,但她给对方的工作安排却不在这一时三刻。
因而含笑反问他:
“那你呢?燕小郎君虽还未成丁,可若我有吩咐,你做,还是不做?”
燕琮毫不尤豫:“小人虽人微力薄,但亦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