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讥讽与取笑。
当时刚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陈嘉庚心里其实是有些愤怒的。
若鬼子都喜欢吃屎,那你们连吃屎的都打不过,算什么?
不过飞飞先生的玩笑话,倒是很好地缓和了气氛。
陈嘉庚随着飞飞先生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一处窑洞。
一名身材高大的扶南人正在跟人说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对陈嘉庚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是陈嘉庚先生吧,欢迎来到我们陕甘宁边区,条件比较简陋,还请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贵部能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依旧坚持抗战,在下十分敬佩。”
“呵呵,陈先生过奖喽,来来来,请坐。”
陈嘉庚依言坐下,眼睛却不住地瞟来瞟去。
黄土夯筑的院墙被风蚀成波浪纹,半人高的笸箩倒扣在石磨旁,晒蔫的南瓜藤蜷在墙角,门口两边墙上挂着晒干的玉米棒子和鲜红辣椒。
三孔窑洞凿进山崖,拱形门楣上贴着褪色的春联残片,蓝布门帘泛着盐渍似的白霜,被沙粒磨出细孔的麻纸糊住木格窗,透出窑内土炕上一盏生锈马灯的模糊轮廓。
院中央的辘轳井轱辘扣着一张簸箕,井台裂缝里钻出几茎枯草。
院子东侧角落,劈好的柴垛蒙着防空的伪装网,网上落满灰雀啄食的高粱壳。
西墙根下,孤零零地支着一个棚子,里头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应该是养着鸡鸭之类的家禽。
家禽棚子旁边的晾衣绳连到院外的树梢上,两套灰布军装随风晃荡,衣襟补丁用的是还是呢子大衣的残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嘉庚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一方大势力的领导所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