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有人铁石心肠,甚至觉得谭叔倒在街中央碍手碍脚,又招呼来三两同伴,将他推到了路边。
看见他的人很多,心起怜悯的人也很多,但就是没一个人伸出援手,救上一救的!
后来,从这里流荡经过的许青白撞见了,扶起来又是喂清水,又是喂羹汤,这才将谭叔救了回来,等到苏醒缓过来后,又将他背回他的家中,照料了一番后才离去。
此后一段时间,许青白便常常抽空跑进他那条巷子里去探望他,一首等到谭叔又能够活蹦乱跳了,又能够偷偷溜出去喝酒了,这才放下心来。
而许青白后来又在交谈中得知,谭叔其实算是他当差的供品阁里的老前辈了...那一次,聊着聊着,渐渐谈到各自的经历,老人当时嘿嘿笑着说道:“要按时间算,老头子我当年在供品阁里当差的时候,指不定你小子上辈子都还没投胎呢!”
谭叔也是年轻的时候便来到了枉死城,之后在供品阁里,一干就是二十余年。说来也算他运气背,那年在阁楼里搬运东西出来,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就此摔断了腿落下了残疾。
要是换在阳间,谭叔这也算是因公受伤,多少有些保障赔偿,但这里是枉死城里,没有阳间的那些道理,鬼差们嘴巴里怎么说,规矩便怎么立!
于是乎,没剩下多少劳力、被榨干了价值的谭叔不出所料的,被撵了出来。
而谭叔自供品阁出来以后,便来到了这条巷子里,过起了孤苦无依的老年生活。
......
“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看我这个老头子?”谭叔将许青白请进屋,又瞧了瞧自己空空荡荡的屋子,颇有些尴尬。
先前他还招呼着许青白进屋来坐呢,这会儿又想起自己家里连条像样的板凳都没有...
许青白并不介意,主动解围,拉着谭叔在光地上坐下,将那包黄纸摊开,露出里面那只肥美的烧鸡来。
谭叔咽了咽口水,却瞪着许青白,不动声色。
许青白僵持了一下,率先妥协,老老实实从怀里变了一壶烧酒出来,拿在怀里晃了晃,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谭叔听见声响,只觉得是天籁之音,哈哈大笑,高兴得不得了,赶紧起身去取了两个缺口的陶杯过来。
等他再席地坐下后,见地上烧鸡己经摆好,许青白还特意帮他扯了一只鸡翅膀递到了面前,谭叔大手一挥,不去接鸡翅,反倒将杯子递到许青白身前,催促道:“烧鸡先缓一缓,先喝杯酒垫垫肚子再说!”
许青白笑着摇摇头,依言放下鸡翅,先将酒满上,一老一少,端起杯子先走了一个!
说好的一杯,谭叔却连着又讨要了两杯,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搁下杯子,接过许青白塞过来的鸡翅膀,开始大快朵颐。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频频举杯。
许青白只是在谭叔的强烈要求下,陪着象征性地吃了几口,那只烧鸡十之八九都落进了对面的肚子里。
本身许青白就是提着烧鸡烧酒过来,给谭叔打牙祭的,他自己少吃一点是一点,尽量多给对面留着。
他不用想也知道,谭叔己经好些日子没开过荤了。
不过烧鸡可以让,烧酒许青白也没怎么客气,你来我往,他自己也没少喝...
许青白看了眼对面,有些欲言又止。
谭叔抬眼瞧见有些扭扭捏捏的许青白,咧嘴笑道:“你小子有屁就放!”
许青白也笑了笑,说道:“谭叔啊,你平时喝酒也悠着点,你瞧瞧你如今家里还有些什么值钱的家当么,我可听街坊们说了,说你都拿值钱的家具去换酒喝,把家都败光了!”
谭叔闻言,不服气地辩解道:“是哪个大舌头在背后说我坏话呢,老头子好这一口是不假,但也没他们说得那么不堪吧,什么叫把家都败光了?这条巷子里,无论哪家哪户,还需要去败吗?早就光了!”
许青白讪讪说道:“反正,我是一片好心哈,多少劝劝你,您能听进去多少是多少!”
他见谭叔不吱声了,又放低音量,小声说道:“你说你吧,要是当年没有醉酒掉进湖里,也不会来到这枉死城...要不是那年当差的时候多贪了两杯,也不会摔断了腿...何苦来哉!”
谭叔看了一眼许青白,低头说道:“是啊,酒色财气,我这一辈子啊,就栽在了这第一个字上头...不过呢,都己老成这副模样了,这辈子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就算想改也晚了,没多大意思,还不如放纵一生,做个有始有终...”
他接着又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