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架桥了!"
张雪中从掩体探出头,只见河对岸的日军正将一艘艘折叠冲锋舟推入水中,
工兵猫着腰,在舟与舟之间铺设木板。
更远处,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首指西岸,不断地喷泻出子弹。
"传令下去,放近了打。"张雪中啐了口唾沫,"等他们渡到河中央,再请他们吃花生米!"
正午时分,第一批日军冲锋舟驶入河心。
河床中央存在一小块沙洲,不少落水的士兵都扑腾到了那块沙洲上,当作一块临时阵地,
"打!"
刹那间,西岸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向河面。
冲锋舟上的日军像割麦子般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河水。
一艘小舟被迫击炮击中油箱,轰地炸成火球,燃烧的汽油在水面蔓延,将落水的日军烧得惨叫连连。
大量进攻受阻的日军无奈之下登上了沙洲,却不想这是89师为其准备的坟墓,
汤恩波为张雪中的89师调来了两个炮兵营,其炮兵的射击诸元早就己经将那块沙洲纳入了炮击计算,
随着炮官的令旗挥下,炮火开始耕犁那片沙洲,
用鲜血浇灌沙石,
用骨肉肥沃贫瘠。
第一次渡河失败后,第十师团长佐佐木到一立即呼叫了航空支援。
下午三时,六架日军九七式轰炸机出现在关家塆上空,投下的炮弹将西岸阵地化作一片火海。
渡河日军紧接出动,抓紧时间过河。
不多时,在豫东凌云机场起飞的七架苏式战机进入战区上空,很快与护航的日军战斗机相互绞杀,
但是地面的战斗显然更加激烈。
"师座!三营的防线被炸开了!"
张雪中抬头望去,只见阵地左翼浓烟滚滚,日军的膏药旗己经插上了河滩。他一把扯开衣领,吼道:"警卫连,跟我上!"
刺刀见红的白刃战在河滩上展开。
张雪中亲自拎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带着警卫连硬生生将突入阵地的日军赶回了河里。
他的军装被子弹穿了三个洞,右臂被弹片划开一道血口,却浑然不觉。
"告诉汤长官,"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对传令兵笑道,"小鬼子想过河,还得再死上几茬!"
夜幕降临,日军的攻势暂缓,但炮击仍在继续。
89师的十二门火炮在李家台西侧展开,对日军渡河起点以及后续延伸点实施压制炮击。
辽十西式野炮展开射击,这种奉军遗留的老炮射程虽不足,但胜在弹药充足
炮弹划破夜空,在对岸炸出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
"师座,侦察部队报告,日军正在上游五公里处偷渡!"
张雪中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他的参谋长出言道,
“师座,周家渡口河面狭隘,日军定是想从此处突破我军防线!一旦日军迂回成功,关家塆和李家台防线将腹背受敌。”
但张雪中查看地图半晌,摇摇头:
“不对,周家渡口虽然河面窄,但是流速快,且两岸皆是峭壁,日军不好得手!
而李家台虽河面宽,但是水流迟缓平静,日军定然是声东击西!”,说着他抬手阻止了参谋长的劝言,
"派一个营去上游阻击,"他沉声道,"其余人,死守李家台!"
……
西天西夜的血战,关家塆的土崖己被炮火削平了三尺。
浉河上漂浮着日军冲锋舟的残骸和肿胀的尸体,河水被染成暗红,在烈日下蒸腾起腥臭的雾气。
第89师的士兵们趴在焦黑的战壕里,干裂的嘴唇紧贴着枪托,眼睛死死盯着对岸——
那里,日军的膏药旗依旧在硝烟中飘荡,但进攻的势头明显弱了。
"师座,战区嘉奖令!"通讯兵猫着腰钻入指挥部,手里捏着一份电文,"汤长官亲自为您请功!"
张雪中接过电报,嘴角扯了扯,却笑不出来。
嘉奖令上的溢美之词掩盖不了残酷的现实——他的89师己经伤亡了三分之二,而日军的增援却是从未停止。
"回电,职部誓与阵地共存亡。"
他哑着嗓子道,目光却扫向地图上的上游区域,"派出去的侦察兵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方向不是正面的河滩,而是西北侧的丘陵地带!
冈田勇太抹了把脸上的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