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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门口,马车勒停,季本昌掀帘下车,门房还没来得及行礼,他首接开口问道:“你家大人可还在?”
“季大人。”门房坚持不懈地行了礼,才答:“大人她卯时便去坝上了。”
“卯时?”季本昌转身,嘴上道:“今日怎的这么早......”
上车后,他吩咐车夫:“去洄河坝......不,先去嘉禾圃接人。”
论对农事的精通程度,他还是比不上农师们。
......
洄河坝。
餐头被几个力工偷偷叫了过去。
双方交谈片刻后,餐头手中多了个竹编小笼子。
笼子在他手中左晃右晃,跟河面扁舟似的,他面带探究,挪着步子朝沈筝而去。
沈筝正在棚下提笔写着东西,桌上的砚台和镇纸,都是坝上随处可见的鹅卵石。
“沈大人......”
他做贼似的低声唤沈筝,而沈筝身旁根本没人。
“餐头?”沈筝微微抬眸,手腕不停,“可是有事?坐下说吧。”
餐头没坐,只是挪进了棚内,“大人,刚才力工们给了小的一样东西,说味道鲜美,他们请您吃。?5¨4,看\书¨ ^更-新+最.全·”
“什么?”沈筝一心二用,有些不明所以。
餐头做了会儿心理斗争,片刻后终于说服自己,将右手抬了起来,“就是这个......大虾蟆,小人生平仅见。”
沈筝闻言手腕稍顿,纸面上,正赫然写着“暂且不知可食用与否”几个字。
她转头看向餐头:“拿来看看。”
小竹笼被开了个缝,馒头大的牛蛙恰好抬头,与她对视个正着,餐头一把盖住盖子,给了竹笼一巴掌:“畜生还敢吓人!”
沈筝揉了揉眉心,问:“力工给你的?他们什么时候抓的?己经吃过了?”
餐头一一答道:“方才他们给小人的,说是今晨起来抓的,上工前好几人都吃了,到现在都没问题,确定没毒了才来献给您享用。他们还说,这大虾蟆的肉嫩得很,怕是皇上都还没吃过。”
看着晃动的竹笼,沈筝又问:“他们如何吃的?可烹制熟了?”
餐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头看向方才给他大虾蟆的那几人。约莫是今日吃了荤的,几人干起活来有说有笑,干劲十足。
回过头,他迟疑道:“好像......好像没有熟透,坝上没那条件,他们是用热水烫来吃的,但据他们所说,肉都烫白了的,只有一丁点血丝。·s*h\u!y^o·u¨k¨a\n~.~c`o?m^”
说完后,他将竹笼往身后藏了藏,“大人......这东西是不是不能吃?”
沈筝压下情绪,叹气道:“暂且还不知能否食用。但春夏季的水田,多生虫邪,这些虾蟆难以幸免,甚至那些虫邪可能就寄生在虾蟆身上。光是热水烫一下,如何能将它们杀死?”
来源不明的东西就往嘴里放,是对自己不负责的一种行为。
但她不知该如何去斥责那些力工。
对他们来说,那可是肉啊。
天生天养的肉,除却精力和力气,不必投入任何成本,便可美餐一顿。
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诱惑?
在这种诱惑之下,他们还舍得分一只牛蛙给自己......
“罢了。”她接过竹笼,将其放在脚边,“这只本官会带给户部大人。今日午餐之时你问问他们,还有哪些人吃了大虾蟆,让他们主动寻户部解大人记个名,若往后有不适之处,大夫才能对症下药。还有其余众人,让他们暂且别吃,待朝廷下了定论再说。”
餐头走后,沈筝看着纸上的字,陷入沉思。
脚边竹笼动静窸窣,她不禁在想——牛蛙是被谁带进大周的?除却上京以外,其他州府......是不是也有了?
未知使她不适,正思索着,季本昌带着几位农师疾步而来,边走边唤她:“小沈!”
她还未答话,季本昌又说:“我去府上寻你,门房说你早走了,我就去嘉禾圃将他们一同接了过来。你的信我们都看过了,老曲说那玩意可能会吃其他虾蟆,对田里的庄稼不利......”
待他走到沈筝面前时,话刚刚说完。
沈筝想过季本昌会来找自己,却没想到对方动作会这么快,甚至连帮手都带来了。
“您和大家先坐。”她戴好手套,把竹笼拿起放在桌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