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李父说:“大哥你这事我肯定要管。但你也知道这两年我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那有个杨木棺材,加上操持你的后事,可能得需要二十块。哪天嫂子、侄子、侄女手头宽裕了,哪天还我。没有,我肯定也不催。”
一家人终于放下心来,约好到时再通知老杨。
但第二天另一个从事丧葬业的远房亲戚张义过来了,听说了老杨的条件,大为不屑:“老杨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大哥你当年对他多好啊,只给你一个杨木材。不用他。我那有个柏木材,我再给你风风光光的发送了。这才衬的起你李老板的身份哪。我就收个成本价,一百块。放心,你们哪天有哪天还,我肯定不催。”
李母正为草草发送丈夫神伤呢,一听这条件,马上拍板同意,签了文书。
第三天晚上李父就走了。张义跑前跑后的帮忙风光发送了李父。
出殡当天李梅的同学白婷婷来参加了葬礼,当天晚上就留下来陪她,极力鼓动她去百乐门舞厅当舞女。李梅早知道这个舞厅,老板是保定青帮大佬张仁会。听说用鸦片控制舞女,逼着舞女们穿吊带裙、跳草裙舞,甚至逼良为娼。李梅先婉转拒绝,后沉默对抗,最后半强制性的送走了白婷婷。
李父出殡后的第三天中午,张义就来了,说是他的合伙人不同意,要求刘家尽快还钱。李母讲事实论情感,哭过求过,但张义就是要钱。并且要求十天内就必须还。
母女俩借遍了亲朋,只还了十块钱。十天之期到后张仁会的人就来了,说张义把债务转给他们了。要不就还钱,要不李梅就去当舞女。李家人才终于明白,这就是个局,目标就是李梅。李母悔的要死要活的。
好在老杨的一个表哥是保定警察局的副局长,他出面和张仁会谈,对方才同意一个月还十元,连本带息一年还清。
还债、妈妈的药钱、弟弟的学杂费,加上生活开支,一个月至少需要二十元,全需要李梅负担。恰逢通华旅社招女招待,李梅咬牙报了名,说着不想说的话,忍着客人的动手动脚,坚持撑过了前三个月。
十天前,那个副局长调到天津去了。老杨叔前几天就过来提醒他们,张仁会让人警告他了,让他以后少管闲事。结果昨天就差点出事。谁能想到早该回来的老板就是不回来,该发的工资一拖再拖,就是拿不到手。
昨天要不是碰到刘铭,后果不敢想。
说着说着,李梅双手抱胸,头越来越低,身体蜷缩,后背几乎要贴在椅背上,眼泪更是擦之不尽的流着。
刘铭帮她倒了杯水,也不做声,过了近十分钟,李梅才不好意思的停止了饮泣,告了个罪,去洗手间清洗了一下。
两人再次坐下,刘铭转移话题,询问他父亲当年的生意细节,明显找对了切入点,李梅如数家珍,眉飞色舞,还不时慨叹当初父亲生意操作中的不足。聊到药店、山货、鸡蛋等她也说的头头是道。
刘铭有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你们当初说没说过,你要是一次性还清,还得还多少钱?”
“说过,每月是还五块本金,五块利息,最后一个月一次还清所有本金。加上昨天的我算还了二十元本金,现在要能一次还清,还得还八十元。”
“这可真够霸王条款的,利息够高的。对了,你对你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一首当女招待?”
“嗯?”李梅明显一楞。节奏转的有点大,苦笑一下:
“下月还不知怎么过关呢,还有什么未来呀?我这一个月工资十块,其它就看客人给的小费。上月收入最好,也不过二十五元。妈妈病了快半年了,大夫提的好药根本不敢买,就是用点药吊着呢。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有些希冀的看了刘铭一眼,姑娘又马上低下了头。
刘铭略一沉吟,“你说你父亲是留日学生,你会日语吗?”
“会呀,民国十九年山下先生他们来,我还陪他们逛过曹家花园呢。他们都夸我的口音是标准的关东腔。但有什么用啊,现在谁还和日本人打交道啊。”李梅明显情绪更低落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再给你一百元,你先把帐还了。我想学日语,你负责教会我。这一百元钱,不,一百一十元钱算是我的学费。只要我来保定,你要随叫随到,期限一年吧。
另外,我这次想在保定买套房子,你帮我找找,二三百块钱的,之后负责帮我照应着,保证我来了就有干净的房子住。下半年我会在保定开个贸易公司,你要愿意,就过来帮我。怎么样?”
李梅腰挺的越来越首,小嘴微张着,眼越来越亮。明显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