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画板上,原本好生生的画板刹那间多出来几道凹陷,边缘木屑纷飞,象征着来人的怒气。
年溯川拿到书包的第一时间选择了看表,把手环拿出来,上面【00:28:47】的倒计时分外惹眼。
在他随手划过的地方,他的体能评估悄无声息的降到了85。
收拾好东西他才有空去关注自己即将暴走的搭档,一转头发现对方的杀气几乎要掀翻整间画室。
没找到人而己,不至于啊。
他怎么记得印象里凌笙没有这么易燃啊?
“让他耍了。”凌笙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裴宋有问题。”
她从脚掌陷进去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不对,但还是晚了。
那居然是个上了色的雕塑。
一想到之前自己在这间空教室里傻der一样喊了老半天,凌笙感觉里子面子全丢光了,有一种从此不愿见世人的冲动。
她不学画,但也知道他们有个规矩,不雕自身塑,不画自画像。
他们说,艺术品是有灵魂的。
倘若照着自己做一座雕塑,那便是将自己的魂魄分出去一部分,人就不完整了。
那方才的雕塑,栩栩如生,甚至上色点睛,是什么意思?
要么裴宋有问题,要么有人借着他的由头引他们来一网打尽。
但是凌笙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因为她当年跟这一群艺术生玩的实在是蛮好的。
她们练体育的,最在乎的就是团魂了。
所以才更不能接受付出之后的背叛。
“你见着他了?”凌笙撇开手上扎的木屑,皱起眉头转头看他,“什么情况?”
“没见着,摸估着是雕塑。”年溯川哪敢说方才堵门是为了将她隔开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啊,就凌笙现在这状态他只要敢说她马上就敢磨刀霍霍向会长咯。
但是有一点,至少那座雕像,是真的很逼真。
至少没有近距离观察的时候,能把他们两个统统骗过去了。
甚至凌笙头一回进画室时,以为这真的是老友,还不轻不重的给了一下。
如此这般,竟然都没有分辨出来。
雕塑技艺的高超,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这个雕塑不可能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至少在凌笙的认知中,他们己经离开了一段不小的时日。
至少他们离开的时候,这座雕像还不曾存在过。
正因如此,这座雕像的来历才更显蹊跷。
“我来的路上,让雕塑围了,没进的来。”凌笙把画板一个一个搬开,开始在画室里扫荡着,还不忘回头招呼他,“但是这间画室给我的感觉很不好,目前还没找到是什么问题,你也查查。”
她做事一首都算是雷厉风行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麻利了,从而导致有的时候失了准确性。
而年溯川同他一起搭档就能很好的弥补这个缺点,两个人一个快一个精,再大的工程量都能迅速搞定。
可惜郭嘉致不在。
凌笙有些可惜。
这位兄台也是个奇人,对事务的查漏补缺几乎是到了魔怔的地步。
哦,通俗一点讲,就是很严重的强迫症。
有他在,三个人一起办事的同时,不仅效率高,而且绝无错处。
三个人曾经联办17场大型活动,所有策划案一稿通用,全程没有任何失误,战绩可查。
又扯远了。
目光落回眼前不知道废弃了多久的画板上。
画板很旧,每一块前后都粘着画,胶带都还没撕,每一张画面都脏兮兮的,氤氲了那年少年人带着风发意气留下的署名。
有趣的是,二三十块画板,五六十张画,没有一张看得清。
这就有意思了,不说凌笙,连不怎么往这里走的年溯川都是知道这些画他们有多宝贝的。
当初搬画室的起因就是为了保护作品啊,又怎么可能在离开的时候随手丢弃。
“诶,你这算不算多管闲事?”凌笙收拾到一半冷不防这么来了一句。
年溯川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吭声。
其实......大概......可能......也许......应该算......吧?
谁知道呢?
翻了老半天,两个人手上都蹭上了过期了不知道多久的颜料,却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准确来说,他们俩其实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年溯川猛然想起来问了一嘴,凌笙答不上来,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