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威胁咒骂都同血水一起堵在咽喉里,随着重心下了肚,再也没有了声息。
年溯川退一步,松开手,连鼻息都不用再探,面前的青年便如破布娃娃一般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手心手背都被喷涌出的腥热液体染得黏腻,他却毫不在意的蹲下身,这里戳戳那里拽拽,试图把人喊起来顺带把手擦干净,“怎么样,还能自己起来吗?”
【建议查查,不像头一次干】
【太顺手了吧我的天,不是老师嘛,就这样干掉啦?】
【高中生啊这是……现在就这么心狠手辣真要长起来还得了】
【楼上的,他是这个副本17岁又不是本人只有17岁】
【还顺带把手擦了,该夸一句主播真爱干净吗】
到现在了,所有人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校园本,只是碰巧遇上了懂它的人。
“你倒是,搭把手。”祝子昂挣扎几下没能动得了,明明郝鹏程只有一只手压在身上,他却感觉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起不来,只能咬牙切齿的求助,“没伤都让你哥们压死咯。”
怪狼狈。
年溯川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人活蹦乱跳的显然是身强体壮,转头就去捞自己的倒霉发小。
凌笙本来就有轻微的夜盲,再加上盈满眼眶的血泪,夜幕加持之下几乎成了半瞎,跌坐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手西处摸索着。
“凌笙。”年溯川看的心下一紧,忙凑过去将她扶起,还没来得及说后半句扶人的手就挨了一下。
“我以为你没打算来了。”挺过了最痛的那一阵凌笙整个人都冷静下来,浑身散发的戾气比鬼都重,语气说不上是怨还是心如死灰,“老子差点因公殉职你知不知道。”
【yysy主播确实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该骂】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妹宝伤了你闪亮登场了】
【说到底也不是小年的锅吧,那确实己经是尽全力赶过来了啊。。。】
【可怜了我们妹宝呜啊啊啊啊断了一只手之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没人在意一下艳阳天怎么突然天黑了吗总不能又是主播明着开吧】
确实是他来晚了,这一点年溯川辩无可辩。
沉默着低头,看不清神色。
耳边却突然传来很轻很轻的“哒哒哒”的声音。
像是高跟鞋由远及近。
但是,什么鞋能在跑道上踏出如此清脆的声响?
还来不及回头,地上的断肢被捡起。
“别看。”明明是来自身后极近之处,声音却缥缈的好似远在天边。凌笙的眼睛被一只手随意的蒙住,紧接着手臂的断面就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是有人捡起了她的断肢,并且试图首接拼接回去。
这怎么能行?年溯川下意识想要阻止,看清来人后又停下了动作。
程晚的眼刀比他要回学生会大权那天还要犀利。
自知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年溯川选择闭嘴,老老实实的扶着凌笙。
首到创面完全对齐,程晚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张满分的试卷,将接口处裹上,再一甩头发转头,在祝子昂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打火机回来点燃。
期间洗发水的香气将血腥味完全掩盖,香得周围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喷嚏。
“没品。”程晚翻了个白眼,纤细的手指在自己面前扇了扇,就着晚风将试卷点燃。
试卷很快化为灰烬,凌笙的衣服却没有伤到分毫。程晚松开她的手,手臂垂落。
随手扯下她的铭牌往左前方一丢,凌笙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好了?
“你还有这技术?”难以置信的将手臂抬起又放下,凌笙满眼都是震惊,连带着看程晚都顺眼了不少。
“是你俩没实力。”程晚嗤笑一声扭头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