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瀚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一只被鹰盯上的鹌鹑,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2*c′y/x~s\w/.?o`r*g_
秦东扬的视线,却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他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平静。
仿佛在说:你的表演,我看完了。
然后,他收回目光,再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转身,迈开长腿,沉稳地走出了这片狼藉之地。
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像一把归鞘的利剑,沉静,却锋芒未敛。
……
夜,已经深了。
医院大门外,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里的喧嚣。
秦东扬走出住院部大楼,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胸口的郁结之气,这才稍稍散去一些。
就在他准备走向自行车棚的时候。
一道黑影,像一抹幽魂,猛地从旁边的花坛后窜了出来!
“秦医生!”
那声音,嘶哑,扭曲,带着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秦东扬脚步一顿,甚至懒得回头。
他知道是谁。
曾医生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秦医生!你听我说!”他的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布满了泪痕和污垢,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我真的!我真的只是把你那个手术报告偷走了!”
“我就把它藏在那个被服库的柜子里了!”
“它为什么会不见,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抓着秦东扬胳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在发白。~x!t¨x′x-s′.~c^o,m*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毁了它!我真的没有!”
秦东扬终于缓缓地转过头,垂眸,看着他。
他的表情,出奇的平静:“我相信你呀。”
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在曾医生耳边炸响!
曾医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抓着秦东扬的手,忘了收紧,也忘了放开。
嘴巴微微张着,脸上一片茫然:“你……你真的……相信我?”
“对呀,”秦东扬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因为你这个人,太蠢了。”
“有点坏心思,但不多。”
“是属于那种,坏又坏得不彻底,但又特别招人烦的。”
秦东扬看着他呆滞的脸,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怜悯的弧度。·8*1*y.u.e`s+h~u¢.\c?o,m-
“就好像癞蛤蟆趴脚面儿。”
“不咬人,恶心人。”
轰!这话,比一万句辱骂都来得更伤人!
曾医生的脸,唰的一下,从惨白变成了铁青,又从铁青,涨成了猪肝色!
屈辱,难堪,愤怒……
可诡异的是,心底深处,竟然还生出了一丝被理解的荒唐感。
他看着秦东扬,眼神变得无比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乞求和期待。
“既……既然如此……”他吞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你能不能……能不能去帮我跟周院长说说情?”
“求求你,别让他们开除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东扬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曾医生。”
“你看我,像傻逼吗?”
曾医生下意识地,猛地摇了摇头。
秦东扬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只剩下冰冷的质问:“那我为什么,要去帮你说话?”
他盯着曾医生,一字一句,像是把冰锥砸进他的心里。
“不管那份手术报告现在是被烧了,还是被狗叼走了。”
“我的手术报告,的确,是被你偷走的。”
“你,就是搞出这一切事情的根源。”
“你毁了我的心血,让我在全院面前丢尽了脸,现在还指望我反过来去给你求情,原谅你?”
秦东扬的眼神,冷得像手术刀:“曾医生,你的脸,也真够大的。”
曾医生的身子,剧烈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秦东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