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担忧地，还是眼前身患不治之症的霍琳。

霍琳扯了扯嘴角，但下一刻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坐上车就驱动车离开，白为国住院不会在别的地方，是她曾经去过的地方，军区医院！

——

‘滴！滴！滴！’

心电监测仪有规律地响动着，霍琳消毒后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白为国是醒着的，只不过他在等，等他的阿琳回家，等着见他的阿琳最后一面。

站在床边，霍琳以为自己会崩溃会绝望，会自责，可现在的她无比地平静。

平静到如死水，平静到眼前的人只是不会挑动她情绪的陌生人，可她却握着他干枯微凉的手，轻轻喊了一声：

“爸。”

他闭着眼没有任何波动，霍琳是那样地平静，像是失去了所有情绪的人。

她只是握着那曾经宽厚温暖的大手，即便如今它己枯瘦无力。

霍琳有些恍惚，她似乎也曾经这样送走了自己的亲人，那时候的她泣不成声。

“我回来了。很是对不住，我从来没有告诉您，我是霍琳，却不是小琳。”

您的女儿小琳从未原谅您的‘抛弃’，从未理解您的苦衷，至死她都不知道您是如何爱她。

阿琳也是您的女儿，谢谢您给了阿琳独一无二的爱。

“爸爸，阿琳回来了。”

真是对不住，阿琳没办法把小琳带回来。

霍琳目光落在白为国没有肉的脸颊上，她这时才有些恍惚，她的父亲如今己是近七十。

她也，近五十了。

年逾古稀的白为国己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这位戎马半生的人，早年的伤痛己经要了他许多许多的寿命。

每一次的九死一生，都让他的身体损伤三分。

“阿，琳...”

他睁眼，带着呼吸罩的唇瓣蠕动，微弱的声音仿若没有。

霍琳唇角微微上扬，眼眶发红，眼里是许久没有的哀痛，握着他的手贴上脸颊，

“爸爸，阿琳回来了，爸爸很快就能好的，对不对？”

她依旧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就如同之前白为国住院一样，只是短暂地生了小病，很快就会好。

白为国是霍琳在这里得到的亲人，他疼爱的是阿琳这个孤独无措的灵魂，而不是有着霍琳过去的霍琳。

“乖，以后，要保护好，自己，长乐.....”

无忧。

白为国的声音像是破烂的生火风箱，每一次开口都发出嘶哑的赫赫风声，难听刺耳。

这几个字似乎用尽了白为国最后的力量，浑浊的眼眸开始失去光彩，眼前的女儿都开始模糊不堪，

他的女儿阿琳，还是个喜欢撒娇的乖孩子，可惜他...

“爸爸。”

‘滴——’

刺耳地机械声与霍琳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像是在哭嚎，可明明她冷静得过分。

——章小结——

作者：时间会磨平一切吗？或许会吧。

霍琳：原来，爸爸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