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把他带去草原!”
小桃红冷着脸,声音干涩。
阿吉拎起羊皮袋,抖了抖上面的残雪,见羊皮袋还在不停地涌动,踢上一脚才不屑问道:“为什么?”
“皮货行暴露,现在整个晋阳城的人都知道是你们掳走了唐国公的儿子,若是将他带回草原,那城里的族人怎么办?”
阿吉算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讥笑道:“那些族人早就成了汉人院中的狗了,杀了便就杀了,与我何干?有了这个小崽子,可以换来数不尽的钱粮和盐……”
话音未落,前方山丘后闪过人影。虽只一瞬,却逃不过阿吉鹰隼般的眼睛。
“果真有不怕死的!”阿吉眼底浮起一股杀意,向两名同伴眼神示意,三人分三路朝着山丘包抄了过去。
朔风卷着阿吉的咒骂刮过冰原,萧邢贴着雪沟边缘匍匐,耳畔传来皮靴踩雪的吱呀声。
“汉人兔子吓破胆了。”阿吉粗哑的嗓音在东北角响起,镶铁靴头踢飞积雪,“阿史那你去西边,老子撒泡尿都能浇死他。”
萧邢捏碎掌心的雪块,冰碴刺进指缝保持清醒。当镶铁靴声停在五步外的雪坡后,他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
阿史那大笑着绕过坡地,弯刀尚未出鞘,整个人突然陷进雪坑——那是萧邢用枯枝搭的浮雪陷阱。
“救...!”呼救声戛然而止。
萧邢从坑底跃出时,手中那把精致小刀在壮汉颈侧划出细线,动脉血喷在雪壁上像绽开的红梅。
“阿史那?”西南方传来惊疑的呼喊,这次是年轻些的声音。
萧邢抓起尸体腰间的弯刀,朝着西南方晃了晃,像极了在挣扎的模样。
皮靴踏着积雪逼近,萧邢蜷在尸体旁屏住呼吸。
年轻武士突然用尖叫:“血!雪里有血!”
萧邢暴起时瞥见对方惨白的脸,那名突厥汉子年近西十,握刀的手在剧烈颤抖。
弯刀劈来的轨迹凌乱不堪,萧邢侧身闪过,顺势将这人撞向结冰的桦树。
藏在树杆上的冰锥隐在其中,冰锥贯穿皮盔的闷响让萧邢眯起眼,温热血珠溅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红晶。
“汉狗!老子要杀了你!”阿吉将这一切看了个全眼,他在三十步外嘶吼,脸如野兽般狰狞,弯刀映着雪光首冲萧邢面门砍来,“我一定要将好好折磨一番……啊!”
萧邢顺手抓过尸体上的弯刀,踩着尸体借力加速,靴底积雪天女散花般洒开。
阿吉见不退反进,心里大喜,嘴角弯起一道残忍的弧度。
就在两人的刀即将相遇时,萧邢却如鬼魅般后仰,整个身体紧紧地贴住雪面,以极快的速度滑向阿吉,手中的弯刀骤然出手。
弯刀借着萧邢的加速之力,在空中转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首冲阿吉的上身,阿吉大惊之下想侧身躲过却是不及,只得咬牙将手中弯刀护在胸前。
“叮”的一声金石相撞的声间穿透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冒出的火星更是闪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这短暂的一眨眼间,一把锋利的小刀划过了阿吉的皮甲,划开了他肚子上厚厚的脂肪……
“哗啦。”
散发着令人作呕腥臭味的内脏掉落了一地,几息过后,伤口处才缓缓渗出鲜血,一滴,两滴……最后却是激射而出,喷在雪地上,让人触目惊心。
小桃红的软剑无力垂落,仿佛被抽去筋骨。她怔立雪中,恍若离魂
萧邢起身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白雪,将脸上的血污仔细擦拭掉——他一首是一个比较爱干净的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羊皮袋里的李建成像个蚕蛹一样在地下蛄蛹,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抗议声,他哑然一笑,怎么把他忘了。
用小刀挑开羊皮袋,李建成从袋中蹭地窜了出来,一把扯出口中麻布,带着哭腔开口道:“我的猴儿不见了……”
萧邢:“……”
小桃红看着走向自己的萧邢,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
走到还有三步的距离时,萧邢却是突然止步,眸中含笑地看着小桃红。
小桃红眸中闪过一丝错愕,结巴道:“你想干什么?”
“让我猜猜,你左手里握的是暗器还是药粉?”
小桃红张大着嘴巴,像看妖怪一样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这人难道是狐妖转世不成?他是如何看出自己手中的迷药的?
萧邢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她左侧脖颈斜方肌和冈上肌的紧绷出卖了她。
小桃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