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郝钧怼了一句,也凑了上去。但只是一眼,两人猛的一怔愣。隔着远处看是一回事,凑到眼前看又是另外一回事。先看器形:口沿位置是被磕过没错,但更多的是人为:七处凹进,呈波浪线起伏,再配合腹部的直线,咋看咋像一朵。所以,这哪是什么盆,这分明就是葵口盘。再看盆底上的一圈绿叶,和中间的两条鱼:铜胎薄如纸页,铜丝细如蚕丝,厚度一般无二,粗细一般均匀。只看这精致而又严格到极点的工艺,感觉这盆……哦不,这盘,不像是民间作坊能做出来的东西再看釉色:明明是天蓝色,但稍稍一侧光,竟然透出一层淡淡的紫晕。下意识的,两人就想起那只泛蓝的紫砂壶。景泰蓝确实会产生窑变,但这只盆绝对不是。之所以会是这种釉色,只因为点蓝(烧前上色)时,用的是回青。关键的是,这玩意贵的离谱,明清两代只供皇室。民国更不可能,那时烧瓷也罢,烧珐琅也罢,一律用的从欧州进口,且更为便宜的洋蓝。也别说民国,到同治左右,回青料就基本绝迹了。再结合“乾隆后不烧珐琅彩”,这盆只可能出自清中时期或更早……但话又说回来了:清中哪来的民间作坊郝钧眼皮一跳,把盆翻了过来:款虽只剩一半,但能看出印是内外双圈。字体稍有些软,略带点草体痕迹……但恰恰好,正因为有点软,才极具辩识度:雍正早期的官窑款,就是这种风格。他娘的简直了,老子还是杂项专家郝钧盯着懒洋洋的卧在栏杆下的金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