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吴军的一句“挺好”,让王齐志心里一跳:那眼神,像极了公安局的领导看林思成的眼神,真的,一模一样。但他再没有往下说,接过毛巾擦了擦手。郝钧着实没忍住:“吴老师,这两件是什么”吴军的语气很表静:“就普通的梵文心经,普通的铁印!”不可能郝钧鼓起了腮帮子:老吴,你当我是瞎的但正因为不瞎,他才没往下问,心里更是如过山车一样:之前恨来得晚,现在应该庆幸,幸亏没来早。如果再早一些,如果吴军一时不察说秃噜嘴,搞不好就得把林思成的这桩生意给搞黄。万幸!本来是来看笑话,可惜没看上,又怕林思成反悔,马老师先溜为敬。该办完的都办完了,没必要在这里赖着,林思成收起东西。随后,一行人下了楼。临别之际,几人嘴里说着客气,但无一例外,眼睛都往林思成手上的箱子上瞄……都挺搞笑。反正拖了好一阵,也就挺忙,不然郝钧绝对会让林思成把印和字拿出来,让他看个清楚,再问个清楚。最后,郝钧和吴军先走一步。叶安宁还得上班,林思成和王齐志先回去。上了车,王齐志一脸狐疑:“认出来就认出来,已经签了合同付了款,就算那个马老师反悔,也是找保力。但我看你,当时就跟防贼似的”林思成防的哪里的是这个而是那位吴老师。国内研究古梵文的,敢说有所成的,他和王齐志的手和脚加起来就能数清楚。如果再往上溯源,就四位:民国时期的钢和泰、陈寅恪、季羡林、金克木。凡是研究这个的,全是这四位的学生。建国之后又分成了两派:北大,中科院和社科院,而且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如陈寅恪先生和季羡林先生,都是先在北大教书,之后又去了中科院和社科院。圈子就这么大,人还这么少,相互之间贼熟。谁有几个学生,研究方向是什么,门儿清。所以,林思成但凡敢张嘴,吴军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自学,还是哪位教的……这个肯定不能给王齐志讲,林思成笑了笑:“主要是那位马老师太难缠!”“这倒是!”一想起来,王齐志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他顺手打着了车,又问:“被这位吴老师一掌眼,倒是不用急着去京城了。但不得不说,这位吴老师眼力是真高!”林思成点点头:确实高。还有点儿神叨…………另一边,神叨的吴老师一脸的神叨,忽而呲牙,忽而咧嘴,又忽而神经质一般的笑。郝钧看着后视镜,心里发毛:“不是……吴师兄,你搞什么”吴军一脸唏嘘:“自学古梵文,还学这么好,这小孩有点东西!”他何止是有点东西但郝钧不得不佩服,林思成是真的闲:古梵文难不难学只是其次,关键是应用场景太少,就问你,学了这东西往哪用除了北大留校,就只能进两院,但这三个地方,是那么好进的就像吴军,就像他,学的只是和梵文相关,最终都只能自谋生路。“对了,还没问你,那两件到底是什么”吴军慢条斯理:“字不知道,但印知道,就那方铁印!”郝钧精神一振:“是什么”“乾隆御宝!”“啥玩意”以为他没听清,吴军提高了音量:“乾隆的鉴藏章!”“吱”的一脚刹车,郝钧一头撞到了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