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用的就是明代的丝镶嵌技术。
而这两种技术,都传承于唐代的金八艺。暗暗感慨,大致扫了几眼,师生俩齐齐的拿出放大镜,对准了一口樽鎏金铜殿。国宝,铜鎏金浮屠。出土于宝鸡扶风,唐代皇家寺庙法门寺,真品如今珍藏于法门寺博物馆,为国家首批禁止出国展览文物,比玛瑙杯还早。刚到宝鸡那会,王齐志还着重研究了一段时间。这会再看,与法门寺那樽几乎一比一:高足有半米,底宽一尺,模铸成形。上下三层,塔基、塔身、塔刹。底须弥座,三层护栏渐护栏,门额铺作人字形斗拱。顶单层,四角攒尖形,每面铸出瓦拢,角垅起翘。塔刹高耸,六个相轮依次渐小,以上各有宝盖、圆光、仰月、宝珠。塔门是关着的,但能打开,里面还有一樽银棺,棺内还有一枚据说是释迦摩尼的舍利。当然,说的是真品。林思成和王齐志都能看的出来,这一樽是做旧的现代仿品。但仿的挺真,比例绝对一比一,包括轻微氧化的青铜质感,都仿了个九成九。关键的问题是,两人看了好久,竟然没看出这一樽和法门寺珍藏的一樽,工艺上有什么区别失腊法砂模铸型、塔基与塔身通过铜质榫卯连接、塔刹(相轮、宝珠)以插接方式固定。纹饰符号一律为无模錾刻,鎏金工艺为金汞齐法。最关键的就是这一点:真浮屠是“涂金七次,火炙去汞”,这一樽也是“涂金七次,火炙去汞”最难的也是这一点:棱角、纹饰、弧形踏步与檐角,都需局部补金并分次精细烘烤,不然铜胎会变形。虽然金汞齐的技术并未失传,一直都有继承,但不借其助任何现代工具和化学药剂,能做到这一步可谓是难之又难。两人看了又看,看了再看,足足十多分钟。迎宾跟在后面,讲又不让讲,走又不敢走,无聊的直打哈欠。突然,林思成直起腰,偏着脑袋左右对比了一下:“老师,你有没有觉得,这樽更亮一点,锤揲纹路更淡一点”“就算更亮一些,也算正常吧!”王齐志不是很确定,“毕竟是新铸的仿品!”“不太像是仿铸的原因!”林思成眯着眼睛,“倒更像是……玛瑙压光”啥玩意,玛瑙压光……唐代哪有这个技术王齐志怔愣的一下,飞一般的低下头,又把放大镜凑了上去。而后,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他之前只顾着辩别工艺特征,没太注意看:高倍镜下,七层的鎏金层,几乎看不出明显的分层和孔隙。这明显是林思成所说的,镀好后用器物反复压光,使金层更为厚实,自然而然的,表面会呈现着独有“哑光金”。同时,錾刻纹才那么浅,因为被压平了。但唐鎏金压也压不动,除非用的是明代的火镀金技术。厉害了,这绝对算是跨时代的工艺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