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见。
关键的是,还真有人支持:公安局专门给他配了三位扛设备的壮小伙,还配了个本地向导。
而就刚刚,何局长又专程打电话,问自己能不能给林思成再配一位记录员和一位测绘员,还说:万一呢?
能让市局的副局长说出这样的话来,能让市公安局无条件支持,乍一想,就觉得挺荒谬。
但再结合王齐志吹的那些牛,田杰瞬间就有了判断:这小孩,绝对有真能耐。而且十有八九干过什么了不得,但外人不得而知的事情。
不然一位主管领导跟着胡闹,不能两位领导全跟着胡闹?
暗暗思忖,田杰点点头:“出田野很辛苦,你要是觉得累就吱声,有什么困难随时提!”
稍一顿,他又强调了一下,“我和你老师是睡出来的感情,别不好意思!”
王齐志“呸”的一声:“睡个毛?”
田杰呲着牙笑。
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两人关系是真好。
聊了几句,和王齐志告辞,田杰带着林思成进了办公区。
“小林,你准备怎么找?”
林思成不疾不徐:“得等天晴,先看看天象,对比一下星图!然后再和地势对比。”
田杰点头:“嗯,想法是好的!”
汉武后独尊儒术,谶续学说渐渐兴盛。尊奉“天人合一”、“事死即事生”,所以会“观星而葬”,“魂归天地”。
但那指的是一般的官员贵族。
像张安世这种贵为列候,食邑万户,事君三朝,砥柱中兴的重臣、能臣、宠臣,死了后往哪里安葬,怎么安葬,都是有礼制要求的。
比如《汉书·张汤传》附《张安世传》就写的很清楚:世薨,谥曰敬侯……宣帝以安世宿卫忠谨,赐冢茔杜陵。
其次,后世的好多地理文献都提到过,比如《水经注·渭水》(北魏郦道元著):
杜陵之东有张安世冢,家僮七百人皆治冢,穿土作室,积石为椁……汤子安世及孙延寿墓皆在焉。
以及地方志:唐代《元和郡县图志》:张侯冢,位杜陵以东……
看,全是杜陵以东。
但林思成却突然说:在杜陵西。再问理由:靠的只是谶纬学说的推测?
不夸张,没人骂他脑子抽风,一时兴起就不错了。
但前有挚友叮嘱,后有同事关照,田杰肯定要关照一下的。找不找得到无所谓,别让这小孩受气就行。
胡乱思忖着,两人进了会议室。
现场的任务布置会议都是各组分开安排,考古组这边由省考古研究院考古处负责。
支援单位也很多,像省院的考古所、研究室、实验室都派了组。考古所更是派了两个田野队,并由所长田杰亲自负责。
人很多,不大的会议室坐在满满当当。
进去后,林思成随便找了个位置,田杰则去了领导席。
人也不少,差不多八九位,都是各单位的领队。
会议正式开始,桌上放着提前分发的资料,林思成拿起来翻了翻。
果然,巡查了一个多星期,并没有在杜陵东和东南方向发现任何近期发生的盗掘迹像。
但公安局的那些物证却显示,盗掘活动依然在继续,且源源不断。
资料中也提到:会不会是突如其来的稽查和搜寻,惊动了盗掘份子,当即放弃张安世墓,改由盗掘其它西汉墓葬?
不是没可能,但整个杜陵陵园就这么大,上百人的队伍几乎搜了个遍。所以既便盗,盗的也应该是杜陵之外的墓葬。
而且西京的西汉墓还这么多?
不过张安世墓还是得找,毕竟遗策、玉温明、清白镜、七星板做不得假。
会议有条不紊,领导接照名单,逐组安排。
但念着念着,话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负责会议的是考古处的副处长,姓胡,五十来岁,脸形瘦削。
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拧成川字,眼睛紧紧的盯着文件。
随即,他又抬起头来,神情稍有些严肃:“西北大学林思成,是哪一位?”
林思成怔了一下,举了举手:“领导,是我!”
胡铮目光灼灼,神情古怪,盯着林思成看了十多秒。
遂尔,他指了指文件:“‘张安世墓于杜陵东南’之说应为古文献误载,其家族墓葬疑似在杜陵之外……就这个,是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