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族合制的“通汛石”,早被当作废品丢在仓库。
定风台边的“躁”散了。
午后的风啸原,有“授艺”的场。
风族的风织娘教沙族少女“辨风纹”,说能让沙器更抗风;沙族的沙锻师教风族少年“识沙性”,说能让风囊更耐沙。有个断臂的风族乐师,正用一曲《流沙谣》换沙族的“续筋膏”——膏能让他重新握笛,曲能让沙族的流沙岗少些躁动,各得其所。
但吴仙注意到台后的“弃物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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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里堆着些“残件”:有风族织坏的风网,沙族嫌它兜不住沙;有沙族铸废的沙罐,风族嫌它挡不住风。可吴仙“觉”到这些残件里藏着“合”的机缘:风网的轻韧能让沙罐添份“透”,沙罐的厚重能让风网增份“实”。
他让共在环在沟上转了圈,环光拂过,残件们自己凑到一起:破风网裹住裂沙罐,风丝顺着沙缝缠成网,竟凝成只“防风沙罐”;断沙柄接上坏风竿,沙粒顺着风竿的纹路嵌,长出根“固风沙竿”——原来“无用”,只是没找对“相济”的法。
沟边的拾荒老丈拿起防风沙罐,罐里盛的水不被风吹干,装的沙不被风卷走,惊得直抹眼睛。
弃物沟的“废”活了。
暮色渐浓,风啸原的“听风阁”亮了灯。
阁是两族共盖的,东窗糊着风织的纱,能透风却不进沙;西窗镶着沙铸的格,能挡沙却不漏风。阁柱上刻着行字:“风依沙而驻,沙随风而行”。此刻阁里正有场“议”:风族说“该扩宽引风渠,多灌些风去沙田”;沙族说“该加厚固沙堤,多挡些沙护风坡”——争得面红耳赤,手里递着的风酿与沙茶却没停过。
“这才是‘和’的实相。”疑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有商,有量,有忆,有行,不是空言的假,是知异仍愿共为的真。”
吴仙望着阁里的灯,忽然明白:共在从不是“失己从人”,是“各守其本,相扶其行”。就像这风啸原,风有风能,沙有沙力,却在定风台上融出了共通的路。
风啸原的风忽然柔了,沙忽然静了,远处的风蚀坡与流沙岗之间,竟漫起层淡金色的雾,雾里浮着两族孩童的笑声——风族的孩子正用风囊帮沙族的孩子扬净沙谷,沙族的孩子正用沙筐帮风族的孩子收集风果。吴仙转头,见风族与沙族的族长正结伴走向定风台,手里捧着风轨图与沙脉册——他们要去商量合开“风沙市”,市上既能卖风族的风器,也能售沙族的沙具。
共在环在吴仙掌心轻快地转,转出的光里,风啸原的轮廓越来越柔和:坡上的风在唱,岗上的沙在和,连空气都带着“融”的暖。
“这里的故事,刚铺展开来。”疑丝的声音里满是期待,“风随沙行,沙伴风走,路能越走越宽呢。”
吴仙离开风啸原时,界碑旁的“风牵沙”草正开出细碎的花,一半像风色般浅白,一半像沙色般金黄,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他知道,这原只是段旅程:往后会有更多的风啸原,更多的“共在”事,像种子落进土里,总会生根发芽。
风里传来更远的气息,说东海的“惊涛屿”有了动静,那里的岛族与鲛族,正隔着浪涛对峙——或许,下一站该去那里看看,让“共在”的暖,也淌进那些被“浪”隔了太久的地方。
共在环的光,又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