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鸣——那是百年前两族合制的“融心符”,早被当作废品埋在冰下。
衡天石下的“怒”消了。日头偏西时,绝冰原的“融冰坪”腾起白雾。坪是两族共造的,北侧摆着冰族的凝冰釜,南侧架着火族的炼火灶。冰族的制冰师教火族少年“凝冰术”,说能让火囊更耐燃;火族的炼火师教冰族少女“控火法”,说能让冰窖更恒温。有个断臂的冰族乐师,正用一曲《寒焰吟》换火族的“续筋膏”——膏能让他握稳冰笛,曲能让火族的幼崽安睡,各得其所。但吴仙注意到冰崖后的“弃冰滩”。滩上堆着些“残物”:有冰族凿下来的废冰块,火族嫌它带着寒气;有火族炼剩下的废火石,冰族怕它沾着火气。可吴仙“觉”到这些残物里藏着“合”的机缘:冰块的寒气能让火石添份“稳”,火石的热力能让冰块增份“韧”。他让共在环在滩上转了圈,环光过处,残物们自己凑到一起:废冰块裹住废火石,寒气顺着火纹渗进去,竟凝成面“冰火盾”;碎了的火晶嵌进冰块的裂缝,热力裹着冰纤维,长出块“指路牌”——原来“无用”,只是没找对“相济”的法。滩边的拾荒老丈拿起冰火盾,盾面迎雪不化,遇火不熔,照光还能映出冰下的焰脉,惊得直捋胡须。弃冰滩的“废”活了。暮色渐沉,绝冰原的“望原阁”亮了灯。阁是两族共造的,一楼的窗对着冰原,摆着冰族的测冰仪;二楼的窗朝着焰坞,挂着火族的观火镜。阁柱上刻着行字:“冰依火而存,火凭冰而活”。此刻阁里正有场“议”:冰族说“该造座共行的‘融冰桥’,方便互市”;火族说“该引道共流的‘暖冰渠’,让火浆润冰田”——争得面红耳赤,手里递着的冰酪与火枣却没停过。“这才是‘生’的真意。”疑丝的声音里带着雪声,“有争,有让,有忆,有行,不是强融的虚,是知异仍愿相托的实。”吴仙望着阁里的灯,忽然明白:共在从不是“消弭差异”,是“各守其性,互济其短”。就像这绝冰原,冰有冰的冽,火有火的暖,却在冰原上结出了共生的焰。冰火线的风雪忽然柔了,风声里混着欢歌——冰族的少年正帮火族的幼崽修补焰囊,火族的少女正给冰族的冰匠指点冰脉的走向。吴仙转头,见两族的族长正结伴走向断焰池,手里拿着冰砖与火浆——他们要去重建融冰泉,泉里既盛冰族的冰魄水,也燃火族的活火浆。共在环在吴仙掌心转得轻快,光里映出更远的影:南疆的“迷瘴林”中,木族与虫族正隔着毒瘴结界对峙,木族的树墙挡住了虫族的食源,虫族的毒瘴蚀透了木族的树根——或许,下一站该去那里看看,让“共在”的暖,也渗进那些被“毒”隔了太久的地方。共在环的光,又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