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很少这样慌张。
他想要冲上高台,关掉投影,但是,薄家安保横成一道犹如铜墙铁壁般的城墙,他,闯不过去。
闯不去的他,是那样的愤怒,又是那样的无力。
他,何曾这样狼狈过?
他,也不该这样地狼狈。
如果他没有在1998年的早春遇到她,该有多好。
“安小姐,”
薄老爷子软下口气。
“我老了,没剩下多少年可以活了,能不能请你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放过景言,放过薄家?”
“好。”
“好?”薄老爷子有些恍神,他没有想到安静会答应地如此干脆,他带着犹疑追问,“你答应了?”
“恩。”
“我马上让人备车,送你离开。””
“不用了,我不需要人送。”
安静拎起裙子,转了个身,缓缓走下楼。
“安小姐,”薄老爷子喊住她,“二楼后面也可以下去,如果走那里,你就可以避过这些宾客。”
“我为什么要避呢?”
“安小姐,你别不识好歹!”
在薄老太爷这里,她从一开始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既然一开始是这样,那么最后也就这样吧。
安静停在台阶上,回头仰望薄老爷子。
“薄老太爷,我不喜欢掩耳盗铃,也没想过要去掩耳盗铃。
照片上的不堪,在我看来,并不是不堪,我以为别人不懂,您会懂,但没想到,原来您也不懂。”
“你什么意思?”
安静没有回答,她带着清浅的笑意,淡淡地反问:“薄老太爷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掩耳盗铃呢?”
他有什么必要掩耳盗铃?!
和野狗抢东西吃的人,又不是他!
他——
他也曾经抢过,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的京北还没有烟花绚烂,那时的京北只有炮火连天。
他也曾衣衫褴褛地横在街上,为每一日一餐忧心忡忡。
想到这里,薄老爷子的胸口闪过一阵痛,这痛和之前的截然不同,这痛仿佛是从骨头冒出来的。
“咳咳咳……”
“老爷——”于天顺急忙奔过来,“您怎么了?”
“没、没事。”
老爷子一边用力按住胸口,一边低头去看安静,她已提着裙子,以一种滑稽的姿态,回到一楼。
楼梯口站着一个人,他看见安静下来,惊讶地问:“小安凤,你怎么下来了?”
“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