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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她穿了身破洞的棉袄,提着一只装着包子和水的白色塑料袋,蹲在郊区的一条马路上。
她抬起头,目光又一次掠向祁思汝。
“祁小姐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一定以为我要滚出京北了吧?”
“不错。”祁思汝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以为你终于要滚了,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滚?为什么?!”
“我想滚的。
尽管我在2007年的冬天,扛过死神的召唤,活了下来,但是我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否极泰来。
我活着,却又活得生不如死。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京北是这样地小,小得容不下一个叫安凤的人。
我无法在京北城里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不管是哪一家公司,都对安凤这个名字避之唯恐不及。
为了活下去,我在京北的大街小巷里捡过垃圾,在夜市大排挡里洗过碗,在深夜的京北扫过街。
我在苦苦煎熬中,等待着安凤这个名字被京北遗忘,可是,直到2009年,安凤也没有被遗忘。
我知道,有一些人不允许安凤被遗忘。
我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京北了。
可是,我不知道离开了京北,又能去哪里?
就在我想走却走不掉的时候,我在扫街的时候,救了一个人。
他是京北街道办的一个小领导,为了答谢我,一直问我要什么?
我问他,能不能帮我落个户?
他以为我想在京北落户,他说,以我的情况,是不可能在京北落户的。
但如果我能接受落在冀州的某个小县城,他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我高兴极了,求他务必帮帮我。
照片上的我,正在等一辆开往冀州的大巴,我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等到车,赶到冀州的小县城。
因为我手里有京北街道办事处的推荐信,县城派出所的人格外热情,一个劲地问我要办什么事?
本来,我只是想要落个户,但对方开口问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我竟然说了句,想改个名。
恩。
我决定改个名字,改掉一个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我曾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的名字。
可——”
安静顿了顿,终于把目光投向了薄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