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措头人，我听说你的庄园里有三百多名农奴。"江宁远单刀直入，"按照大江律法，蓄奴是重罪。"

达瓦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陛下明鉴，这不是奴隶，是'家生子'。他们的祖辈就侍奉我的家族，这是高原千百年来的传统啊！"他转身从银盘里取过一块精致的骨雕，"您看，这是我们松州特有的工艺品，只有这些家生子才能雕刻出如此精美的纹路。"

寒天上前一步接过骨雕，雪豹的利爪不经意间在达瓦措手背上留下三道红痕。"是用人骨雕刻的吗？"他冷冷地问。

达瓦措的笑脸终于挂不住了："大人说笑了，这这是牦牛骨"

"够了。"江宁远打断道，"达瓦措头人，我给你三天时间，释放你所有的农奴。作为补偿，朝廷会按人头给你银两。"

达瓦措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陛下！您这是要毁掉松州的根基啊！没有我们这些头人维持秩序，高原会大乱的！"

江明镜轻轻咳嗽一声："达瓦措头人，你是在威胁大江王吗？"

牦牛兽人立刻跪倒在地："小人不敢！只是只是为陛下担忧啊！那些农奴离开庄园根本活不下去，他们会变成强盗，会"

"我们会安置他们。"江世同温和但坚定地说，"朝廷已经在雪州开辟了新的屯田区，愿意务农的可以去那里；有手艺的，我们会提供工具和材料；想参军的，寒天大人会亲自选拔。"

达瓦措抬起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声音却异常恭顺："既然陛下已经决定小人遵命就是。"

等达瓦措退下后，黄云逸低声说："陛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江宁远揉了揉太阳穴，"凌霜，加强我们住处的守卫。止水，你去见松州总兵，调一队精兵来府衙待命。"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江宁远。寒天站在门外，皮毛上沾着血迹："陛下，我们在城外的山谷里发现了二十多具尸体，都是农奴被活埋的。"

月光下，江宁远看到寒天的爪子在不受控制地伸缩，这是雪豹极度愤怒的表现。他披上外袍："带我去看看。"

山谷中的景象让江宁远胃部一阵绞痛。尸体被随意堆叠在一个浅坑里，有老人、妇女，甚至孩童。最上面是一具雪豹族少年的尸体，胸口有一个精心雕刻的图案——正是白天达瓦措展示的那种骨雕纹样。萝拉暁税 免费越黩

"他们在警告我们。"寒天的声音像是从冰窟里传来，"这个孩子是被活活剥皮而死的，他们用他的皮做了鼓面。"

江宁远蹲下身，轻轻合上少年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的手指在颤抖，但不是因为高原的寒冷。"传令下去，明天日出前包围达瓦措的庄园。如果有人反抗"

"格杀勿论。"寒天接过了话头，他的金瞳在月光下闪烁着捕食者的光芒。

回到住处，江宁远发现江明镜正在等他。"怀霄，你想清楚了吗？一旦动手，整个高原的农奴主都会反抗。"

"那就让他们反抗吧。"江宁远的声音异常平静，"止水，你还记得父王临终前说的话吗？'王座不是用来坐的，而是用来站的。当你坐下时，就有人要跪着。'"

江明镜转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但改革需要时间，太激进的措施会"

"我们没有时间了。"江宁远指向窗外隐约可见的山谷方向，"每拖延一天，就有更多的次仁、更多的无名农奴死去。寒天说得对，有些罪孽，必须用血来洗清。"

江世同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门口，他手中捧着一卷竹简："陛下，我查了松州的典籍。这里的表意文字中，'自由'一词是用'人'字上面加一个打开的镣铐表示的。很有趣，不是吗？"

江宁远接过竹简，在灯光下细细端详那个古老的符号。镣铐的线条简洁而有力，仿佛随时会从竹简上跳出来，砸碎千年的枷锁。

"通知所有人，黎明时分行动。"他抬起头，兔族特有的红眼睛里燃烧着罕见的决绝，"寒天说得对，是时候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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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