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来，正中达瓦措的肩膀。众人回头，只见庄园外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上百名衣衫褴褛的身影。他们手持锄头、镰刀，甚至有人挥舞着断裂的铁链。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昨天救下的雪豹族少年次仁，他手中拿着一张简陋的猎弓。

"是农奴！"江明镜惊喜道，"他们来帮我们了！"

次仁用生涩的中原话喊道："达瓦措把我们的亲人关在北谷！要用他们祭山神！"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农奴们发出愤怒的吼声，如潮水般涌向庄园。一个人类老者用铁链抽倒一名护卫，夺过长矛；两个瘦弱的兔族少女合力举起磨盘，砸开了地窖的门锁。

局势瞬间逆转。达瓦措的护卫们节节败退，不少人已经开始丢下武器逃跑。牦牛兽人捂着流血的肩膀，踉跄着向后院退去。

"别让他跑了！"江宁远命令道。

寒天早已追了上去。雪豹的敏捷让他在残垣断壁间如履平地，几个起落就截住了达瓦措的去路。达瓦措狂吼一声，长刀劈头砍下，寒天侧身闪避，刀锋在他耳侧留下一道血痕。就在达瓦措收刀的瞬间，寒天的尾巴猛地扫过他的眼睛，利爪同时挥出，牦牛兽人的皮甲像纸片一样被撕开。

"这一爪是为那个被剥皮的孩子。"寒天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嗜血的震颤。

达瓦措跪倒在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骨制哨子吹响。尖锐的哨声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捂住耳朵。庄园北面的山壁上，突然滚下无数巨石。

"他要毁掉证据！"黄云逸最先反应过来，"北谷就在山壁后面！"

寒天毫不犹豫地扑向达瓦措，一爪打飞了骨哨，另一爪扯下对方腰间的铁链，三两下就将这个不可一世的农奴主捆得结结实实。达瓦措挣扎着，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你们不懂没有祭品山神会发怒的"

江宁远顾不上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急令士兵去阻止落石。江世同已经带着一队人冲向山壁，次仁和几个年轻农奴自告奋勇带路。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战斗终于结束。达瓦措被关进他自己打造的铁笼，他的同党或降或逃。在北谷，士兵们救出了五十多名被囚禁的农奴，其中大部分是妇女和儿童——他们都是被选中作为"祭品"的。

江宁远站在庄园中央，望着墙上那些奇怪的符号。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文字，像是表意文字与图画的结合体，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符号尤其醒目：一个山峰的图案，下面画着三个小人。

"陛下，您该看看这个。"寒天已经恢复人形，披着一件临时找来的毛皮大氅。他领着江宁远来到庄园的地下室，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松州高原的全貌，但上面标注的却不是城镇，而是各种矿产和祭祀点。

"他们在开采什么？"江宁远的手指划过地图上几个红点。

寒天的表情异常凝重："不只是开采他们在喂养什么。那些被杀的农奴，尸体都不完整，缺少心脏或者肝脏。"

黄云逸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卷竹简："陛下，次仁说农奴中流传着一个传说——雪山深处沉睡着古老的'冰骨之神'，而达瓦措家族世代都是它的祭司。"

江明镜捻着佛珠走进来，脸色苍白："怀霄，松州总兵刚刚传来消息，雪州和巅州的多位头人正在集结私兵。更麻烦的是"他顿了顿，"他们说这不是叛乱，而是'圣战'。"

江宁远抚摸着龙纹剑上的纹路，突然注意到剑柄上的宝石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这把他从小佩戴的宝剑，据说是用天外陨铁打造，从未有过如此异象。

"凌霜。"他轻声唤道。

寒天立即单膝跪地："臣在。"

"派人快马加鞭回王城，调集更多军队。"江宁远的红眼睛在晨光中如同燃烧的炭火，"同时，我要见松州最年长的文字学者——特别是懂这种古老符号的。"

他转向窗外，远处的雪山之巅，一缕奇异的云气正在盘旋上升，形状像极了一把出鞘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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