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受伤
和周正阳在进行长达一小时的交锋后,陈澈和值班的同事做好了交接工作,离开了警局。?z¨x?s^w\8_./c_o.m-外面刚下过雨,一出警局的大门,冷风直往他的领口灌。
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龚晓枫在看守所交代了屈义旻的罪行。所以还在休假的陈澈立刻从老家赶往警局,从早上到现在的下午六点,他滴水未进。下台阶时,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整个人往前栽去,好在及时扶住了旁边的灯柱。却扯动了胳膊上还未痊愈的伤口,伤口处的疼痛顺着神经蔓延,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缓了好一会儿。
从警局出来,他鬼使神差地一路向前,徒步三公里,来到了程佳禾的宿舍楼下。他站在楼下的长椅前,望着程佳禾宿舍所在的楼层,和那扇还未亮灯的窗户。过了很久,远处传来细碎的谈笑声,将陈澈从回忆中拉到了现实。他转头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路灯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程佳禾仰着脸说着什么,周烨垂眸专注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陈澈的瞳孔微微收缩,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眶却泛着不自然的红。|微!?|趣?$1小′μ说#>网:? ?&无&]错??内??_容?!o喉结上下滚动,吞咽某种难以下咽的苦涩。
“周老师,明天见。”程佳禾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熟悉的软糯。
她转身上了楼,周烨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离开。陈澈依旧坐在长椅上。夜色渐深,黑暗将他的身影悄然吞噬。昏黄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芒,却始终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阴霾,而这一切,也没有被程佳禾看见。
落地窗外,暴雨冲刷着城市的霓虹。周正阳仰头灌下第三瓶酒,喉结剧烈滚动,从嘴角溢出的酒液顺着下颌滴在解开两粒纽扣的衬衫上。随后把喝完的酒瓶重重磕在茶几上,玻璃茶几和酒瓶碰撞出清脆声响。
他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城市的灯光在雨水中变得模糊而扭曲,霓虹的色彩融化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光晕。如同他现在混乱的思绪。
【在进行辩护之前,你是否真的知道委托人的需求。他到底是想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还是,摆脱自己的罪名?】
【如果你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你的行为,是包庇。】
陈澈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j!i.n-g?w+u\x¢s-.^c′o′m/他想起前段时间周正雄打来的电话。
【正阳,我相信你,这件事情,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忽然想起几年前周正雄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他刚考上法学院,父亲难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阳,爸爸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有所成就。】
他转身走到沙发前,踢翻了脚边的废纸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起初,他真的以为自己得到了周正雄的认可。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他拉拢屈家的筹码。
这段时间,他尽心尽力地收集屈义旻不在场的证明,却发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而葬送他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周正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而他的思绪,在暴雨中沉浮。
夜色如墨,死海的水面静得可怕,没有潮声,没有海鸟,只有死水在月光下泛着粘稠的光。
灯塔矗立在嶙峋的礁石上,锈蚀的金属骨架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塔顶的灯早已废弃多年,玻璃罩碎裂,只剩下几片尖锐的残片。阴影里,屈强坐在破旧的木箱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周局长,你不是说,能摆平这件事吗?”屈强突然开口,烟圈混着海风散在周正雄胸前的警徽上。
周正雄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远处摇晃的航标灯。周正阳收集的证据滴水不漏,但半路却杀出个陈澈。这个案件,明明就要以龚晓枫肇事逃逸的结果定罪。陈澈却存有怀疑,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义旻那边,我会想其他办法。”周正雄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比浪涛还低,“先让他委屈一段时间。”
“那个叫陈澈的警察,不是盏省油的灯。”
暮色中的海面翻涌着浪潮,远处的海面突然闪过一道猩红,像只垂死的眼睛眨了眨。他当然明白屈强话里的獠牙。三个月前缉毒行动中,陈澈从毒贩嘴里撬出的半截线索,正像枚生锈的钉子,卡在他精心编织的关系网里。
可是他又想起上周在市局表彰大会上,陈澈警徽在镁光灯下折射的冷芒。这个被